在场女眷露出满是艳羡与激动的神情,简意靠在靳砚琛肩膀上,鼻息间满是他的清冽气息。
她神情尚属平静,甚至还为周泽适时解围,只有她知道她的心如惊雷劈过,除了面上的冷静,她再也难维持一二。
以至于这顿饭用完,简意整个人都陷入被巨大泡沫包裹的怔然。
她像个小朋友一样被靳砚琛塞进车里,车钥匙插入开关,靳砚琛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看着她。
他伸手叩了下她脑袋,简意这才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后半夜她跟着导航走,这些年跟在他身边习惯了不问前路,闷着头往前走的时候忽然发现行到一处幽静的古宅,藏在繁茂绿荫里,即便是最热闹的除夕夜,也清冷漆黑本分地做一栋沉默的建筑。
简意一下心生惶恐。
她磕磕绊绊说:“要不我就送你到这。”
“那哪成啊。”
看穿她落荒而逃的把戏,靳砚琛一把捞住她,他身上有刚刚米酒的清香,度数不至于醉人,却缠人地低下头与她耳鬓厮磨。
靳砚琛抵在她颈侧低声道:“别害怕别畏难,没有人会不喜欢你,你看方喃不是对你赞不绝口?要真有人不喜欢你。”
他话锋一转,就这么冷冷掷下,“那也是他们眼光不行。人生在世没必要讨所有人欢喜,今天老爷子面前走一遭,长辈的礼数周全了。我不会让别人说你一句闲话,让你大步迈进去,也让你开开心心走出来。”
无意穿堂风,孤倨引山洪。
简意回眸看向靳砚琛,这一刻她站在他身旁,他们的影子在这座辉煌的建筑墙面上交叠,她应声说了句“好”,浑身上下像是被洗涤一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力量。
迈过那道门槛,堂前的冷风吹的人心口发凉,靳砚琛护着她往东边的屋子走。
庭院里有一株很旺盛的榕树,刚一踏入就吸引简意全部目光,她听说榕树在香港很常见,在他们这个地方却是少有,京都多种国槐,想来这株特立独行的榕树应该是从别地移植。
她发呆的这么一会,靳砚琛已然带她去了住所,他拨了拨她头发,带点促狭的笑意说,“看愣了?以后就是你的家。”
他又往里面虚虚一指,所有的事情都给她安排妥当。
“我叫菱阿姨来照顾你,你想吃什么和她说。”
安置好她,靳砚琛脚步一拐去了后头的院子,后头的院子是真的寂静,满屋子的灯火都暗着,唯有正堂中央的那一间有少许的光,他心里明了,这是在等他。
靳鸣近些年身体很不好,几次三番进了医院,后来不得不长久地在家里休养。
也许是年轻时候的业障沉重,他在夜里一向少眠,经常满头大汗坐起来,就这么睁着眼睛到天明。
他在回望自己的一生,这座孤零零的老宅承载了他一生打下的荣华富贵,却没为他留下半点人世间的真情实意。
靳砚琛走进来,他这些年步伐愈发沉稳,在右手侧不急不缓落在,颌首问,“您还没休息?”
“你吃完回来了?”靳鸣笑了一声,听不出来意味,“大过年的跑外头吃饭,也就你们这群浑小子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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