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湛沉下脸,烦。
餐厅里,管家叫人搬出年夜饭才用的圆桌,一是团圆的意思,二是大家都坐得近一些,方便说话,也能加深感情。
蒋南城在家,自然而然坐主位,一旁是蒋业荣,颜梅。
蒋湛拉着裴夏准备挨着颜梅坐,蒋南城忽然出声,“小湛过来坐这里,让她们女人坐一起吧。”
蒋湛站着不动,裴夏在后面轻轻推他,低声说,“去啊。”
蒋湛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终于还是过去了,但他把椅子往后面挪了挪,离两边的人都远了点。
裴夏心里不是滋味,有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而有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她是,蒋湛也是,所以他们相互依偎,治愈彼此。
吃饭的时候,蒋湛几乎没说话,也没怎么动筷子,只有抬起头和裴夏对视的时候,脸上才露出点笑意。
往常的家宴上,蒋湛肯定会喝酒,但今天他滴酒不沾,以茶代酒,简单举杯。
蒋南城和蒋业荣喝酒,郑兰也喝。饭局后半程,郑兰的话明显多起来,提起很多过去的事情,还有蒋湛小时候的几件趣事。
郑兰是标准的美人,比楼上卧室里的那张全家福照片上面的她还要美,喝完酒之后的脸颊泛着粉色,巴掌的小脸,看不出来已经是快五十岁的年龄,眼角的皱纹也只有笑得时候才有,可见平时注重保养。
“湛湛刚出生的时候,皮肤粉白粉白的,不像其他小孩皱皱巴巴像只小猴子,他像是白玉做的娃娃。产房里的护士和医生,都忍不住夸他。记得三四岁的时候,我带他参加聚会,朋友们说都他像小女孩,有几个比他大的孩子,一会儿的功夫给他换了一条小旗袍,还是粉色的,还有一张照片呢。”
裴夏看向蒋湛,脑补一下他穿粉旗袍的样子,配上一张厌世脸,是蛮可爱的。
颜梅说道,“那照片在哪来着,我记得在哪看到过。”
裴夏扭头看她,笑说,“快想想在哪,我想看。”
一直闷头吃菜的郑霜霜忽然开口,“在法国,姑姑的相册里,她没事就看,照片都快糊了,我找人给她重新处理,多洗了几张,你想看,等你去法国去家里看。”
裴夏愣了愣,“哦,好啊。”
郑霜霜只是在陈述事实,几句话说出来轻飘飘的,一桌人听得却是心里沉重,万般滋味。
蒋湛本来要夹菜,又把筷子放下了。
蒋南城本来抿一小口酒,却一杯全喝光。
郑兰垂下视线,自顾自地端起酒杯喝完剩下的酒。
郑霜霜偏过头看了眼,“就这一杯吧,喝酒中午就没办法吃药了,一会午休一下。”
吃药?
几个人神色微变,颜梅问道,“兰姐,你吃什么药啊?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郑兰:“没什么,只是今年明显感觉自己老了,找霜霜给我开的补剂。”
郑霜霜皱起眉瞪她。
郑兰赶紧冲她眨眼。
两人的小表情让颜梅和裴夏看到了,两人对上视线,心下了然,等饭后再去问吧。
一顿饭结束,蒋湛拉着裴夏要走,原来他没喝酒,就是想着吃完饭要走。
两人走到一边说话。
裴夏:“不是说晚上住下吗?”
蒋湛看她:“你想住?”
裴夏想了下,“我都可以,只是……你爸妈这么远回来看我们,我们就这么走了,要不住一晚?”
蒋湛抽了口气,“我不想看见他们。”
裴夏拉着他往楼上走,“别在这说。”
两人的房间在三楼,开门,进房间,蒋湛像是泄了气的气球,直奔卧室,整个人瘫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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