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呢,保护一个县主,何须出动禁军的副指挥使。再如何宠爱容妃娘娘,官家也不会如此逾制。”
“如今昭云院里换上了我们自己的人,我倒是不担心。唯一担心的是,关于这个东西,官家到底知道多少?”
裴谨之修长的手指在膝上一记一记地敲着,心绪悠远。
“爷,说起来还有件事尚未来得及同您回禀。”
“何事?”裴谨之闭眼深思中。
“前儿两名当街刺杀您的刺客,县衙将尸首放置在义庄,被人盗走了。”
裴谨之猛一睁开眼,“盗尸?”
“手段倒是高明。用了其他尸体换了衣服,将义庄内所有停置的尸身的脸划烂、尸身砍得七零八落,无法辨识。小顺去瞧过,整个义庄跟屠宰场似的。拼凑之后,丢了两具。”
小顺是离九手底下的人。
裴谨之眯起了丹凤眼:
“这倒是有趣。既做死士,无名无姓无任何身份标记,随时赴死,怎还多此一举盗尸。他们不是死士。你有没有觉得,似乎是故意让我们将目光引到蜀地上。”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马车停在了裴府,离九先行跳下车。
“爷,桑姑娘?”
裴谨之眉头微动,玉骨扇拨开了马车的布帘,那一张明艳的脸猝不及防撞入他的眼里,活色生香。
他的喉间一滚,语气低哑:“找我?”
不知何故,他满脑子都是七。
桑晚福了福礼:
“门房说您出去了,我便在这等。”
“何事?”裴谨之轻咳了一声。
目光相视又避开,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桑晚客客气气地将手中的银票双手呈递给他:“家兄他……额,挣了点钱。所以欠您的银子如数归还。”
裴谨之垂下眼,六十两。
这是一点都不想欠他。
他伸出修长的手,捻起那张五十两银票,轻抬眼皮:“五十两我收了,十两是工钱。你我两清。”
桑晚抿唇,点头告别:“多谢。”
裴谨之头也不回下了马车,进了裴府。
桑晚往不同的方向走。
走了一小段路后,她才想起来,身契和金锁,裴谨之都还没还她呢。
罢了,他们还会再见的。
下一次见面,就是生死之战。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裴谨之,你我是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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