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松从楼梯缓缓而下,每一步落得都很沉,台阶边角的感应灯一一照亮。
灯光自下而上,长裙矜贵庄重,沈静肤白胜雪,清傲的双目凛冽寒光。
恍如夜间伏猎的雪枭。
沈静松看见克莉斯汀从衣包里拿出夏逐溪的手机。她来到茶几边缘,把那只挂着松鼠的手机拿到手里,已经猜出那通只有呼吸的古怪电话是怎么回事。
克莉斯汀猛地撑起,翻身下沙发时脚底打滑,把鞋子踢了出去。
脏粉色的airjordan飞到沈静松脚下。
鞋边沾着一点潮湿的泥土,沈静松低眼扫过,眸底一瞬即逝的厌恶。同居两月有余,夏逐溪的每一双鞋她都认得,没有这只。
克莉斯汀把鞋捡过去,对她笑了笑,“对不起,我不知道夏有女朋友。”
哦,不知道。
不知道就可以耍下三滥?
沈静松冷面凝霜,眼前的混血女人挡在她和夏逐溪之间,无所谓地嬉笑。
“我不是她的女朋友。”沈静松冷音铮铮。
克莉斯汀的笑容更加灿烂,这似乎是她喜欢的回答,嘴角上扬,“是吗?”
她佝腰向沈静松痞里痞气:“那你私闯民宅不合适吧?”
沈静松神色凛然。
稀松的夜光洒在地板上,夏逐溪陷入熟睡,呼吸均匀。
好像订婚宴那个晚上。
那一夜,夏逐溪也是这样酩酊大醉。
晚风带着城市的味道拂来,深蓝色的天幕下跳动橙色的火光。
她与她视线勾缠,肆意焚烧。
——结婚,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她还欠她一个回应。
沈静松装作不在意,但只有她知道,浮冰之下,实则烈火。
三月的那把火,暗中潜行,从未熄止。
沈静松指节用力,仿佛手里攥的不是物件,而是好不容易才争得阳光的命运。
而现在,因为她的踯躅,不仅暗伤了小溪,连沾着外边泥巴的鞋都踩进家里来了,她怎能容忍!
她是优柔了些,但她也有逆鳞,触之则狂。从前,她的逆鳞是举步维艰的尊严。现下,她的逆鳞是敬重她尊严的夏逐溪,是照亮她心房的夏逐溪,是独占这缕光的贪欲。
不过是放肆燃烧一回私念罢了,既然订婚宴时夏逐溪做得,她沈静松为何做不得?
她做得。
沈静松昂头,傲视克莉斯汀,“我是夏逐溪的——你永远企及不了的那个身份。”
她仪态高雅,双手交叠在腰前,握着雪豹纹的刺绣手包,还有夏逐溪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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