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戴好面具回眸,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但我却记得清清楚楚,他仓促看我的最后一眼,比我所能认知的绝望和悲切,还要深邃莫测。
只是看着,就好像已在人世死了一千次一万次般,有种沧海桑田、恍若隔世的错觉。
我回到宫中的时候,所有人看我都像是见了鬼一般,我的宫殿也满是白绫,父皇正在我的宫殿内哀声长泣。
后来听宫人说,我摔下城楼的那一刻,当场便是血肉模糊,甚至吓晕了许多行人,根本没人相信都这样了,人还能活下来。
所以见到父皇的时候,我也差点没有把他吓死。也是,谁想着跳下城楼尸骨无存消失了半月之久的人,会突然自己又跑回来。
宫人跑下城楼去找我的尸体时,却发现有人抢先一步盗走了我的尸体,此事还引得父皇大怒,一面下令举动痛哀三日,一面命全国戒备搜捕盗嫌犯。
见到我完好无损的回来,父皇还是不安,让在宫中为官的若氏子弟来为我诊断祈福,但她们检查了我身体之后却都一个个大惊失色,当着我的面,跪在父皇面前连道,不好了,妖星复活,若不除之,必将引起天下大乱!
我不明就里,后来才在父皇身边的宫人处逼问出,原来我的复活是动用了一种禁术,而这种禁术,早已失传在祸家后人的手中。这就证明,那个救我的人正是朝廷意欲赶尽杀绝的祸家后人!
我听到这里已经明白救我的人正是祸天思。
起初我还不敢相信,因为睁开眼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了一个丑陋不堪的怪物,可天思,他长得绝世美貌,是人间不可多得的仙容,怎么会……
我思绪纠结,心痛慌乱,一时六神无主,但任凭父皇怎
么问我救我之人的来历,我都不肯多说半个字,我打定了主意,至少,要保护天思。
但父皇不肯罢休,他把师父也召进宫中盘问此事,不准我去见师父,师父一连被父皇扣押了半月有余,才再我的恳求之下,被放出宫去。
想来师父也不肯透露有关祸天思的事情,可那又如何?祸天思随我进宫已久,只要父皇稍稍一查,我又不能把所有宫人灭口,想来父皇早就已经知道了祸天思的身份,找师父盘问也只是为了确认一下罢了。
又过了不久,我出宫到访师父的山谷。
师父在房中静修,不等我上前,就站起身来道,“随我来吧。”
师父在等我。
其实我早就该来的,在师父离宫之后就该立刻尾随而来。可我不敢,我害怕知道师父打算告诉我的一切,我也不想承认,师父言中的孽缘,因为我而产生了恶果……我更害怕师父责怪我,因为,我终是没有遵守对师父的承诺,保护好天思……
随着师父进入房间里处,她从榻下的地格中取出了一本陈旧发黄的古书,扑去上面尘土,又看了许久,才递给我。
书册封面上只有一个潦草的“祸”字,比起成册的书,更像是一本简易手札。
想也知道,应该是祸家的传物。
我连忙翻开册子,只见上面记载了很多巫术,大都是可以违背人世法则的禁术,但看得出写法之人却是煞费苦心,附注多有叮嘱和禁忌标注。
其实有时我也想过,祸家人研习巫术也是大有成就,被屠杀之前,也都未真正作恶于世,修法而知法,研习禁术未必要用禁术,更,即便是禁术,若在无计可施之时用正途未尝不是好法,可为无解之事寻求多一法门。
但祸家却因着世人的恐惧、朝廷和若氏的私心,而被满门屠杀,实在可怜也可悲。
想到这里,我不禁联想到祸天思,悲从中来,但还是不明白师父给我这个的意图。
“这是祸家的最后传册,里面有祸家最出名的一项禁术,叫做‘魂血咒’,也就是一种复活之法。”师父的声音缓慢响起,我抬眸,只见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尤其是我自从复活之后,耳根处便留下的一处血点。
怪不得宫里那些若氏子弟能一眼就辨出我被实施了术法,原来是魂血咒会留下标记。
我连忙看向手中册子,最后一页便是魂血咒,我不禁大惊失色。
“魂血咒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复活咒
术,因为这项咒术,只能用祸家人的血液力量来完成,祸家人血中阴毒,但骨肉精华如天地灵胎孕育,所以个个都生得绝色。”师父道。
我震惊的看向师父,手中一颤,册子应声落地。
原来是这么回事……
册上记载,魂血咒施咒人必须为祸家后人,实行此术危险极大,有可能牺牲性命,且一生只能施行一次,必要在决断三思之后需才能行之。
根据描述,施咒人需要用自己十分之一的血肉骨骼为引水,将受术者置于木桶中浴满引水,连施咒术三十余个时辰不能中断,如果成功,受术者可在三日之后,全身创伤恢复乃至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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