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做好了被强压回宫的打算,我悻悻起身走向了祸天思,本想道个别而已,却没想他竟冷冷将脸别过,对向了师父的方向。
我心中一落,不料又听“咚”地一声,祸天思当即朝着师父跪下,开口低低声道,“徒儿不肖,望师父成全,弟子此生,愿跟随公主左右。”
弟子此生,愿跟随公主左右。
这恐怕是我印象中最令人开心的一句话了,因为那是由我最想留住的人,用我最痴迷的声音,坚定不移的说出。
祸天思就这么跟我回了皇宫,没有任何说明。
他向来话少,不过我都能懂。祸天思从小孤零一人,从未有人像我待他这么好过,即便他不表示,心里也不可能不记得。这就是他,心里的温度永远比外表要炽热太多。
我很高兴他能回宫伴我,但若说没有杂念,却是假的。
临行前,师父特地将我叫到房中问了话。
她说,你真的要带祸天思走吗?
我斩钉截铁的点头。
师父叹了口气道,你的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但天思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他身世很可怜,我不希望他再受到伤害。
我连忙保证,我说,师父放心,我以公主之名担保,绝不会让皇宫里任何一个人知道他是谁,我会保护他。
但师父脸上的忧虑还是半分未消,她只道,孽缘,孽缘。
我知道师父指的孽缘是什么,也知道师父在怪我,但还是无法回头。
师父说,若你真能心安,便去吧。可我自六岁回宫见到那个人、自十六岁重逢那个声音时,就再也不能心安了。
祸天思跟我回宫之后,就摘下了面具。
看过了祸天思的真容之后,我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师父要在他十岁之后,便假借家族规矩让他不得真面示人。
因为那面具之后的容貌堪比任何一个祸国红颜、倾城妖孽。
他不仅不是什么丑陋之人,甚至任何写美的词句都不能贴切的描绘出他的面目。因为根本,他就不
是尘世中的人。
他是天神,他是谪仙,他是惊世骇俗的妖,是美得如光如芒,如幻如梦的人间仙境!
日月星河,浩瀚天地,我敢说,这个世上不会有比他更美的容颜,不会有比他更美的事物。
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是男人,只要看上这张脸一眼,都可能会痴迷乃至无法自拔。
除了……我。
只有我不行,因为我不能看这张脸,所以我请求祸天思继续带上面具,如他顺从的摘下面具一样。
我坚守了承诺,虽然祸天思是以特招的贴身护卫与我住在一起,但我却将他奉为夫君一般护在宫中,甚至不许他做任何事情。
而祸天思也变了许多,话多了,笑多了,温柔暖人多了。
我让天思搬去那早就备好的明黄阁楼中,每日坐卧在那可俯瞰浮云的珠帘榻后;我教他弹奏阁楼顶层放置的百凤古琴,吟颂拗口的古老诗文;我让他穿各种各样紫色的华服、梳斜垂侧边的散发。
每日快活笙箫,从诗词歌赋到修习咒文,从阅览百书到自创自写。
一晃五年过隙,我们便像是回到了从前一般,无忧无愁,相偎相依,如唇齿,如鱼水,不分不离,不离不弃。
除了那张面具,那是唯一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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