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妾。”在云珏唤来门外侍卫护驾之前,侧房的人悄然走了出来,那人一袭朱红单衣,抱一架古琴,竟是李子期。
李子期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微微有些苍白,她低着头走到云珏身前,行礼道,“皇
上吉祥、准后娘娘吉祥。”
我有些诧异,李子期刚刚一直在这里,那她岂不是什么都听到了?她这么爱慕云珏,又听见方才我没羞没耻的话,我一个准后,日后面对她时怕是要颜面无存了。但又想到,这可是皇上的侧宫,没有云珏的许可,李子期怎可随意出入?
云珏似乎并不见怪,他一如既往淡淡扫她一眼,“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臣妾是来换琴的,”李子期看一眼怀中抱着的古琴,怅然若失道,“此琴跟随臣妾已经多年,再也弹不出能取悦圣心的曲子了,便终是下了决心去领了一架新的,现下琴已经安置好了,臣妾先行告退。”
“那琴早该换了,只是你一直坚持,如今怎却下了决心?”云珏漫不经心问道。
“物是人非,强留不得。”李子期悠悠声道。
她微微抬眸,轻轻看我一眼,那双清美的眸子忽然显得了无生气、憔悴不堪。
云珏思忖片刻,微微罢手。李子期行礼,抱着古琴转身,可不等她踏出消陨房,只听云珏又道,“子期,你的琴还能弹吗?”
我一怔,云珏竟然唤她名字唤得如此温存,让我心底一瞬有些不是滋味。
李子期眸中烁烁,“弦断木朽,若非臣妾,大抵是不能弹了。”
“很好,那你便留下吧。”云珏若有所思地笑笑,转眸看向我道,“准后,朕说过不会让你委屈的,朕说过的话,你大可当做圣旨记着。”
我轻轻咬下唇,按捺着想要再吻云珏一次的冲动,缓缓点头。
一个时辰之后,简裙露如约在消陨房外求见。
云珏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对侍从道,“让她进来吧。”
简裙露轻步婀娜地迈入消陨房,径直走至云珏身前,恭敬行礼道,“皇上哥哥万福。”
这一个时辰之间,她换了一身衣裳,施了脂粉,不仅人显得美艳许多,声色也乖巧不少,很显然,她是想把握住最后的机会,以保全自己的贵妃之位。
只不过抬眸看到我的时候,她娇娆的笑意霎时全全凝固,她完全没有料到我会在云珏身侧。
愣了一许,简裙露立刻向我请安。
我并未理会,只对云珏道,“裙露妹妹打扮得如此我见犹怜,皇上该是有福了,臣妾还是先行退下的好。”
云珏看也不看,便攥住我的手道,“宁儿留下,裙露是不会希望你走的,为了朕,裙露可以做任何事。”说罢,云珏故意看向简裙露,十分狡黠地笑笑,“不是吗?”
简裙露面上有些尴尬,又听闻云珏如此亲昵的唤我,自是不好受。
但她还是强作笑颜道,“当然,为了皇上哥哥,裙露愿意做任何事。”
“包括吃绝孕之药吗?”云珏猝不及防道。
简裙露一惊,身子不住有些颤抖,她咬牙半晌,极其艰难道,“裙露……愿意。”
“玩笑之语,不必当真。”云珏嗤然一笑,将手微微搭在我的肩上,一副市井间纨绔子弟的模样,“其实朕也知道,真心待朕的人不多……宁儿是一个,不知裙露会不会是第二个?”
“裙露自是,裙露可以像准后姐姐一样,为皇上哥哥牺牲性命。”简裙露激动地脸色赤红。
“哎,何必动辄就要生生死死的,”云珏不屑道,陡然低声道,“其实残缺也是一种美,说实话,宫中美人如云,朕早已看腻了,却独独想要看看脸上有疤痕的女子,可容貌是女子的一切,任何人都不愿意弃之,不知裙露可否为了朕,牺牲一下?”
说罢,云珏负手,丢给简裙露一把雕工精美且薄刃锋利的匕首。
简裙露惊恐地看着云珏,脸色煞白,她的眸子闪躲不定,伸手想要捡起云珏扔给她的匕首,却怎么都不敢碰触。
她此刻一定很无助吧?云珏这样做,无异于赐给她一颗毒药,让她自行了断,而且这颗毒药比直接取人性命的药更加残忍。
但我心中满是快感。简裙露,你终于体会到了吧,我被逼迫着服下绝孕之药时的绝望和恐惧!这,该是你的报应。
“妹妹生的娇媚,要是舍不得这样的好皮囊也可以,不过之后,便再也不许借以爱慕皇上的名义,因为你只不过……是贪图贵妃之位罢了。”我刻意道,这句话十分
重,根本不是我寻常会说的话,但现在看着瑟瑟战栗、一脸无助的简裙露,我也能轻而易举的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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