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这个老妇人,她可从来没见过,再在脑中过滤一遍,也是非常确定两人素不相识。
那么,轩辕霁云,他怎么会这样问?
疑惑间,又朝那老妇人望去,正好对上她投过来的目光,触碰之下,那老妇人却是咦了一声,惊愕不定。
“认出来了吗?”轩辕霁云冷冷道,一贯温润沉静的声音,不仅清冷,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老妇人尚未回神,只喃喃道:“倒是真象……象三夫人……但是不应该啊……出生时明明是个丫头……”
慕容襄闻听此言,脑中轰的一声,险些昏过去。
这老妇人,从一时门,就觉得面生,自己确实没有印象,那是因为,当自己尚未穿越到这个身子,这个刚刚初生的婴孩身体。
——老天,居然是她!
“子非,这名妇人,可能你并不认识,她姓冯,不发年在南棠,是出了名的产婆……”轩辕霁云的声音,清幽飘渺得像是来自遥远的天边:“下面的话,朕希望由你来跟朕说……”
呵呵,人算不如天算,当年府中众人立下重誓之时,实是遗漏了一个人,那个到乡下颐养天年的产婆,掐指算来,也是年逾古稀了,原想早已不在人世,却不普想到仍是健在,还被他从荒野乡间给找了出来!
轩辕霁云,他是什么时候对自己的性别起了疑心的?
现在,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头仍是低低垂下,心已经乱得快要跳出胸腔。
听他的语气,也不是那么坚决,不是那么肯定,此时此刻,要怎么说,怎么做,才能打消他的疑虑,摆脱这尴尬境地?
事到如今,不能垂手等死,只能放手一搏了。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怀疑臣的身份?”一咬牙,却是将顶上乌纱摘了下来,捏在手中,抬头正色道:“臣遥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人无凭无据,诬告陷害,误认作是女子,这乡村老妇之言,都可以当真吗?皇上为了不让臣辞官,居然使出这样的计谋,真的让臣太失望了——皇上倒不如直接革去臣的官职,赐臣一死,倒来得痛快……”
轩辕霁云看她一眼,转向那地上的产婆,沉声道:“大胆冯氏,你可知道,在朕面前说谎诬告的下场?若有半句假话,立时拉出午门斩首示众,不止是你的家人,你所在的村落邻里,所有的人,都是难逃罪责!”
那老妇人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仗势,吓得双股战战,尖叫着:“皇上饶命!饶命啊!民妇冤枉啊,民妇没有撒谎!慕容老爷的三夫人,当时所生确是一名千金,小名宝儿,因为难产的原因,后来大夫诊断,三夫人此生不会再有所出了!”
“可有何证据?”轩辕霁云冷冷道。
老妇人看了那面容俊逸的少年一眼,呐呐说道:“那么多年了,民妇有些记不清楚了……”头顶一记凌厉的目光袭来,吓得不轻,嘴唇嚅嗫着:“好像,好像那后背上有一块胎记……”
胎记?自己背上哪里有什么胎记!
“胡说,我身上根本没有胎记——”话声未落,顿时呆住,面色惨白。
是,她没有胎记,但是,拿什么证明?脱了衣衫,把后背亮出来给他们看?
“全部给你退下!今日之事,守口如瓶!”轩辕霁云衣袖一挥,一声令下,一干人等拉起那地上的老婆子,皆是噤声退了下去。
“皇上,臣……”看着那人一步一步走近自己,每一步,都是重重踏在她的心上,又急又乱,额上冷汗涔涔,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皇上,臣可以解释的,请听臣一言……”
“子非,朕那么相信你,信任你,朕真的不想去相信一个外人,真的不想……”他叹息着,接过她手中的官帽,抛在一边,伸手过去,将她一把扶了起来:“你放心,朕没有相信她的话,半句都没有。”
“皇上!”闻言大喜,叫喊出声。
“事到如今,朕谁都不会相信,朕只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眼睛……”说话间,已经是将那呆滞的少年打横抱起,走向那巨大屏风后面的龙塌。
“皇上,你做什么!”慕容襄大惊失色,在他怀中使劲挣扎着,双拳用力捶在他的胸口之上:“别这样,别这样,求你,求你!”
他的手臂,丝毫不受阻挠,依然坚硬如铁,一如那坚定不移的决心。
“子非,朕已经不是当年懦弱无能的皇子,不论怎样的情形,朕都要亲自去面对……”低吼着,将那不断挣扎的少年放到龙塌之上,不费吹灰之力,便是压制住她挥舞着的双手,伸手去解她的衣衫。
“住手!你住手!”少年急得大叫,想也不想,一脚朝他的下体踹去。
轩辕霁云侧身避开,面上恼怒更甚:“子非,你就是如此对朕吗?听着,这一回,朕不会罢手,绝不会……”
“皇上,请自生!”眼见他的身躯就要压上来,那有力的大手,已经伸到她的领口,只吓得仓惶大叫:“皇上,不要脱,不要如此对我……”
“不要如此对你?你以为朕舍得吗?你又是怎么对朕的?你说呀,说话呀!”轩辕霁云看着那身下泪流满面的少年,那般柔弱无助,楚楚可怜,心中一痛,喃喃道:“你就那么想抛下朕,一心从朕的身边离开吗?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你,朕守着这江山,还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意思!”
“臣不敢……”慕容襄见他渐渐松开束缚,便是悄然往后退着,眼看即将到得龙塌边缘,就要一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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