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姐姐,你赶紧替我梳洗下,好歹朋友一场,我还是去看看他吧!”慕容襄慢慢直起身子,在床上坐起来。
走出门去,阮慎言笔直立着,不知已经候了多久,一见她出来,面色平静:“公子,你醒了?醉酒伤身,以后不要喝了。”语气淡淡的,其中的关心之意却是不容置疑。
慕容襄低低说道:“好,下次不会了。”心中涌起一阵感动,不说别的,单是喝酒一事,小绿怪她,纪宣护她,陈齐随她,阮慎言劝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在表达着对她的关心和爱护,有此忠心不二的家人与朋友,她慕容襄真是好福气,也该满足了。
比起她来,御庭可是悲惨得太多了。
想起风御庭,她轻叹出声,背着手,朝他房间的方向行去。
尚未到得门口,便听得岳叔那老迈的声音响起:“公子,求求你,别喝了,你再这样作践自己,岂不是要收了老奴的命!”
还在喝酒?慕容襄心里的同情顿时转化为怒气,一脚将门踢开,大步走了进去。
“风御庭!你这个疯子!”她一把抓过他手里的酒壶,狠狠摔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你……”风御庭披头散发,衣衫凌乱,面容狰狞,正要发作,忽又想起是她,满身的火气自是慢慢消退下去:“子非,你别管我。你和岳叔都出去罢,让我一个人静静……”
慕容襄懒得理他,得理不让,来了脾气,整个爆发出来:“我不管你,岳叔不管你,这世上就没人管你了!对你,我也说累了,劝够了,少在我面前再做出可怜样!瞎子,瞎子又怎样?世上残疾人多的是了,断肢缺腿的,眼瞎耳聋的,口哑头癞的,人家没有你长得帅,没有你读书多,没有你家世好,一样过得逍遥自在!反而是你,一丁点苦难,就捧上天了,瞧瞧你这副德性,人不人,鬼不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狗屁暧日公子,什么玩意!你这是丢你爹娘的脸!丢你自己的脸!还丢我慕容襄的脸!——你这样的人,居然还与我齐名,明月暧日,人家看到你就会想到我,不是丢我的脸是什么?”
她停了一下,喘了口气,又自骂道:“话说回来,那个水灵儿有什么好,让你这样如痴如醉?不就是个女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叫你去抢,你又不敢;那好,既然如此,忘了便是,又有何难?告诉你,世上比她好的女子多的是!情人如衣服,丢了一件,再换一件,凭你,还怕找不到么?成天自怜自艾的,你还是不是男人?说啊,你还是不是男人!失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样要死不活的!干脆点,要活,就好好地活,要死,就赶快去死!”
她胸部一起一伏,小脸气得红红的,眼睛愈发晶莹透亮,浑身散发出惊人的美丽,可惜眼前的男子一脸痴意,根本就看不见,倒是旁边的岳不才,看得呆了。
“我……”风御庭被她的话惊得退后几步,手撑在桌上,无意摸到一样东西,顺手抓过来,抱在胸前。
慕容襄一看又是一只酒壶,刚刚平缓下来的怒气又自涌出,上前两步,夺过来又是一摔:“风御庭,你气死我!说了半天,你还要喝酒是不是?好,很好,我就遂你心愿,让你好好喝个够!阮侍卫,进来!”
门外的阮慎言快步走了进来,抱拳道:“公子?”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去弄两坛烈酒到这里来,现在就要!”慕容襄冷然说道。
“是!”阮慎言得令,匆匆退去。
岳不才听她所言,呆了呆,急急劝阻道:“慕容公子,我家公子近日身子很是不好,上回才气急攻心吐了血,尚未调理过来,可不能再喝酒了!”
慕容襄朝他摆了摆手,走过去,将呆立的风御庭按坐在凳子上:“岳叔,你不要着急,我是教你家公子,喝酒要有豪气,切莫小肚鸡肠,弄两个小酒壶来做什么,直接抱坛子去!”
“子非,你……”风御庭一脸轻愁。
“没让你说话,少开口!”慕容襄瞪他一眼,根本不听他说话。
那阮慎言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半柱香不到,就一手抱一坛子酒回来,放在桌上:“公子,你要的烈酒来了。”
慕容襄应了一声,将他屏退,随手扯掉坛口的酒封,屋内霎时酒香四溢。
她抱个坛子,递到风御庭面前,说道:“你自己不稀罕自己,我们便更不稀罕。这两坛酒都是你的,你一个人的,没人跟你抢,也没人再摔你坛子,你只管畅饮便是!来啊,喝啊!”
“子非,你莫要逼我。”风御庭蹙眉说道。
“我逼你?”慕容襄冷笑道:“是你逼你自己,你是因为眼瞎自卑,感情失意,于是破罐子破摔,种种表现,让众人看不起你,轻视你,无视你,藐视你,你是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全是你自己的缘故,怪不了别人!”往往也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人,但他,决计不是!
“难道在你们心中,我竟是如此不堪吗?”风御庭苦笑一声。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这句话用在你身上,那是再合适不过了!”慕容襄冷着脸说道:“你倒是喝与不喝,再不回答,我就直接灌了啊!”
“子非,我心里难受得很,你不要生气了啊!”风御庭可怜巴巴地面朝她,伸过手来。
慕容襄将酒坛往桌上重重一放,顿时溅起星星点点:“唉,等你想通,不再难受的时候,我怕是已经入了土了……”
“休得胡说!”风御庭面上一丝担忧疾闪而过,却被慕容襄很不巧地捕捉到,哼,对于她这个一直在他身边的朋友,他应该还是在意的吧。再一看,他的神情又黯淡下去,更加寂寥无助。
慕容襄一看他那落魄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忍不住自语道:“我真想不到,当年萧桓是如何看上你的?竟然还想把你举荐给……”
话未说完,已被风御庭打断:“哎哟,我肚子痛啊,是不是喝酒喝多了?哎哟……”他按住肚子,微微呻吟起来。
“知道厉害了吧,真是活该!”骂归骂,突然闻听他腹痛,还是有些担心,瞧他从昨晚喝到现在,酗酒是很伤胃的:“算了,我也不叫你再喝酒了。岳叔,烦你去弄碗醒酒汤,给你家公子喝吧!”
岳不才领命出去,刚走到门口,忽然喊道:“少夫人,你怎么来了?”
哦,少夫人?就是那位在婚礼上不曾出现的风灿堂的原配夫人白素素?他们到了清平山庄好几日,还不曾打过照面呢。
慕容襄吃了一惊,回头朝门口望去,只见房门处站着一位身着碧玉色衣衫,面容柔和,神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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