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熟悉其中奥妙,她们俱是卖身契捏在太守府中的家生奴才,就算是想攀龙附凤的也得摆正自己的身份,像沈家二爷那样的权贵,她们是万万不敢沾染半分的。
燕洄却好像没将她的好意提点放在心上,喃喃自语道:“脾气不好么?这倒是有些棘手……”
若不是两人朝夕相处,莺儿都要怀疑燕洄被施了迷魂阵,从前不屑于纷争的人怎么一听到沈二爷大名就恋恋不忘了?
“你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莺儿去拉燕洄的手,反被她回握住。
燕洄嘻嘻笑着,没心没肺的,“听进去了,好莺儿,你先借我点银钱添置衣裳。”
燕家老夫妇没给女儿存下多少钱,他们一家子一向过得清苦。
而燕洄在后院做的虽都是粗活累活,可月钱不多,平时拢共就两身衣服来回替换,浆洗得像铁板一样。
如今燕洄身上这件破了,自然得添置新的。
莺儿并未拒绝,问道:“你要借多少?”
“……二两。”
“什么?二两!二两都能买一箱子衣裳了,小燕你到底借钱做什么,不说实话我可不借你!”莺儿跺脚道。
燕洄所说不假,她确实要添置衣裳,可除去衣裳还有胭脂、口脂、黛粉等杂物,发髻上也不能光秃秃的,总也要簪个绢花修饰。
莺儿玲珑心肠,一听便知燕洄没听她劝告,仍存了心要找沈二爷。
“这些物什也不是贵重的,你先穿戴我的。”莺儿叹了口气,碎碎念道:“可有一样你要答应我,若是在沈t二爷那里吃了闭门羹,你千万不要纠缠下去,及时止损。”
燕洄心中苦笑,她何曾不想过些平淡的日子,沈家这种高门她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可如今,她有个非去不行的理由。
莺儿心疼地从钱袋里抠出几枚碎银子悬在燕洄手心上,又添了一句道:“还有一条,你得陪我去找丁公公赔罪,我一个人总是心慌害怕。”
按刘管事所言,他已做好善后,让莺儿找司礼监的丁公公赔罪应是走个过场,又有何难?
燕洄满口答应了下来。
莺儿便折了半支火烛插在灯笼里,领着燕洄向丁公公暂住的别院去。
守院的家丁认得她们二人,客气地放行。
只是刚穿过回廊,莺儿便“哎哟”一声弯下了腰痛道:“我的脚好像崴了,疼得厉害,小燕你先替我去跟丁公公打个招呼,我随后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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