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儿遂抓着她一只胳膊,这会子一慌,也使不上劲儿了。
这溪水不知深浅的,如蔓扑腾了一下,脚尖儿堪堪触到水底。
脚下一软,竟是踩到了淤泥,身子更向下沉了。
紫儿急的忙地喊人,手上也不敢松懈,眼见那水就浸到了如蔓的下巴,十分危险。
突然间,不知哪里来的人影一晃,就跳进了溪水里,托住如蔓的腰身一举,就将她抬到水面上。
如蔓呛了几口水,攀住那人前胸,只听他危急关头,仍不忘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姑娘,失礼了。”
那声音醇厚,带了一丝温凉,手臂也极是有力的,将她紧紧圈住抱上了岸,捡了一处干净的草地放下。
“你没事罢!”那紫儿掏出手绢,帮她擦理,可那语气里似是仍挂记那支团扇了。
如蔓这会子浑身脱力,又咳了几口,细雨还下着,薄褂子贴在身上,将她冻得直直发抖。
“先穿着上这个。”那相救之人,几下便除去了外衫,也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将如蔓兜头套下。
如蔓这才抬了头,眼前人一副书生模样,素白的里衣也尽数湿了。
清俊的脸上还挂着水珠子,两道剑眉舒展开,又带了点落拓。
方才在水底感受到的宽厚胸膛,和有力的怀抱,很难同这眼前的书生连在一处了。
那书生和如蔓对视了片刻,神态似是回避,却十分坦然,拱手道,“方才情急失礼,姑娘莫怪才是。”
如蔓从他宽大的衣衫里露出头来,裹紧了身子,颔首道,“原是该多谢公子搭救。”
“都怪我鲁莽,你现下感觉如何了?”紫儿瞧了那书生,忽而娇羞地抿嘴,美眸扫过如蔓的脸蛋儿。
水珠浸透了额面,乌发也贴在脸颊子上,显得愈发秀致玲珑。
那书生心里也称赞了,真真应了那句儿话,清水出芙蓉了。
“姑娘若是可以走动,应是赶紧回房暖了身子。”那书生拧了衣摆,在身前打了结,一面儿冲着如蔓说着。
“还没问,你是哪个房里的丫头,面生的紧。”紫儿这才问了,将如蔓扶起。
“东厢的。”如蔓并未直说,又朝那书生道了谢告别。
“何足挂齿。”那书生爽利地挥袍走去,竟是连姓名也没留下。
如蔓心想,果然是读书人,一张口来,便能听出了。
一路上又打了几个喷嚏,一进东厢院门,就见梅香迎了出来,她上下瞧了,才发觉是个甚么情况,只喊,“这是如何了!”
紫儿忙地解释了,两人将如蔓搀扶进屋,翠儿已经拿了干净衣物,备了温水。
几人也都没多说话儿,临走前,紫儿将梅香拉到一旁,悄声儿问,“这是哪个丫头,怎地从没见过了?”
梅香惊地说不出话儿来,紫儿并没看出不妥,又问,“怎地没见五小姐在屋?”
这回梅香才算明白,她哭笑不得地说,“你送来的那个,就是五小姐了。”
紫儿登时愣住了,连忙回头瞧了,心知自己闯了祸了。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梅香像是瞧热闹似的,站在一旁将她推了。
那紫儿只得硬着头皮,磨蹭地进了里间儿。
“我这是头一回见您,并不知道,还望五小姐见谅。”紫儿绞着手帕,连忙行了礼。
那五小姐虽是庶出,可到底是个小姐,要真是个不讲理的,断是饶不了她的。
如蔓心中虽是有气,可这会子受了寒,也不想多说话,就让紫儿回去了。
到了晚间,忽听翠儿通报,说是钱婆来了。
如蔓心里一阵子纳闷,那厨房管事婆子,怎地到东厢来了,自家也并没要甚么东西,就连中午喝的参汤,也是上月剩下的。
梅香站在一旁,只说了一句话儿,如蔓遂不禁笑了。
梅香说,那紫儿,正是厨房钱婆的独女。
这人情债,真真是没白欠了的。
☆、荷香阁,惊鸿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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