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不知。”如蔓老实作答。
“最笨的一种,便是以旁人的伤害,来折磨自己。”安子卿握了一根竹枝,在土地上描画着,抬头道,“就好比他人以矛做攻,你却撤了遁甲,将肉身白白献了出来,是也不是?”
“学生明白了,夫子想说我是最笨的,却还绕了这一大圈子,是也不是了?”如蔓鼓了鼓腮帮子,拿眼瞧着安子卿。
安子卿在她那孩子气的模样里,微微走了神,他只道这深宅大院里,人心隔了肚皮,能存有一份本真,实乃不易。
“孺子可教。”他颇为赞许地舒展了眉眼。
如蔓又问了甚么时候能讲课,安子卿便说家中有事要料理,今日回来拿些东西,这就要走的。她遂想了想,并没继续问了。
安子卿见墨书墨画并不在,就没多留如蔓,交代了些课业,就将她打发回房了。
如蔓刚走出几步,他却又跟上来,从袖袋里掏出一方纸包,道,“下次再烧香囊,可要仔细些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莫要轻妄了。”
“谢夫子,学生谨记。”如蔓福了福身,安子卿没再挽留,两人径自去了。
握在手里的药包,似乎也染上了安子卿的温度,如蔓没发觉,嘴角已是挂上了笑。
将那帕子凑在鼻尖上,有淡淡的茶香沁来,悠然却并不浓烈,和秦少芳身上醉人的白芷味道很是不同。
刚出了园子,迎面儿就见两名丫头碎步走来。
打头走的面善,如蔓一瞧,正是那三姨娘房里的冬雪了,旁边那绿衣丫头却并不认得。
冬雪是个有眼色的,先上前见了礼,又拉过那绿衣丫头道,“五小姐不曾见过,她也是三姨娘房里的,叫方晴。”
如蔓客气地笑了笑,示意她们起身。
冬雪和方晴走得急,掉了扇坠儿也没发觉,如蔓遂叫住她们,随口道,“怎地这般匆忙的了?”
冬雪瞧见如蔓右手上的红印子,答道,“正赶去药房的,五小姐手上的伤可还要紧?一会子,我抓些药给您送到东厢罢。”
如蔓遂收回手,抚了抚道,“劳烦姑娘了,原也不是甚么大事了,三姨娘可是身子不舒服的?”
冬雪凑近了道,“昨儿变了天,兴许是受了冷,冻着了,不大舒服。”
“你们快些去吧,别耽搁了才是。”如蔓不再多问,径自去了。
打秋日以来,天气总是这般凉的,昨儿也并没刮风下雨,那三姨娘怎地就受了凉的。
如蔓这样想着,就到了东厢,一进门,正瞧见秦雨菱在桌边儿坐着。
五妹妹去了哪里,我等了你好一会子了。”秦雨菱起身拉了她道。
☆、27 乱常伦,痴心付
“到园子里里转了转,四姐姐找我有甚么事情?”如蔓浅浅带过,并不想提起见过秦婉蓉之事。
秦雨菱背着双手儿,在屋子里踱着步子,忽而一转身,冲着如蔓道,“过几日就是重阳节,每年这时候儿,咱们都要到城东清音观里求个平安签的。后几日,又赶上二姐姐及笄的大日子,更是要去的了。”
清音观如蔓是去过的,大约在三年前,柳娘子带她去的。
那观里求来的签缘素来精准,渐渐就传了开,每逢过年过节,香火总是十分兴旺的。
那日柳娘子替小如蔓求的命数签,上头是一段十字箴言:盛衰福禄定,来去枉自专。
解签的道姑只说,这小娘子命好,因缘妙得很。
如今想来,也不知算不算应验了的。
“五妹妹到底去也不去?”秦雨菱见她不答,又推了她问。
“府里头都有谁要去的?”如蔓不急着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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