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敢。”
贺兰雪糯眼神示意小竹,小竹接过茶水朝着春荷走去,假装踩空,茶水泼到了春荷袖子上,两人都慌作一团。
小竹赶忙上前,用自己的帕子给她擦着袖子,春荷推辞着,小竹攥紧她的胳膊,把她袖子往上带去,露出了一大片红色,疤痕一条接着一条,长长短短、深深浅浅。
她这大力一攥,捏到了春荷的伤疤处,春荷眉头皱起,忍痛不喊出声。
小竹倒是被这些伤疤给惊吓到了,“春荷,怎么回事?谁虐待你了?”
春荷把袖子放下,眼神遮遮掩掩,“没事,我自个摔着的。”
小竹还想继续盘问,却被贺兰雪糯的说话声打断了,“小竹,取一盒月光膏给春荷。”
“姑娘,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身份低贱,配不上这么好的药膏,我买了跌打药膏,我自己涂涂便好。”
说话时小竹已经从药盒里又拿出了一盏玻璃盒子,塞到春荷手里,春荷却还在推脱。
贺兰雪糯起身走到春菏身旁,拿过了小竹手里的药盒,抓起春荷的手塞到她手里,看着她不免有些怜惜,“药做来就是给人用的,用药哪有贵贱之分?死后大家都魂归一处,何来高贵一说?不要自轻自贱。这月光膏能去疤痕,留下这些疤痕多不好看?”
春荷这才收下了药膏,听贺兰雪糯说话时,她的眼神有了一点点光,很快又消失殆尽,恢复一片死寂,“多谢姑娘,只是我这疤痕好不了了。”
新伤叠着旧伤哪能好得了?
春荷拿着药盒走时,贺兰雪糯与小竹站在一块,看着她出门的背影,他们二人都一同叹了口气。
上一世,春荷在戚笛笛嫁给二皇子前就死了,死因不明,戚笛笛对外称是病死的,念在春荷服侍她多年,她出了些钱把春荷厚葬了。
贺兰雪糯想起在被下药前,春荷曾与她遇见过一次,那日春荷一样低着头,眼神却有些慌张,“姑娘,你可是要去参加王府宴会?要当心…”
“当心什么?”
春荷话还没说完,戚笛笛走了过来,话正好落在戚笛笛耳里。
自她走来后,春菏的身子明显的瑟缩起来。
“我问你呢,当心什么?”说话间戚笛笛眼里透出一股狠意,这股狠意贺兰雪糯看不出,唯有春菏能读懂。
春荷低头半晌挤出几个字,“大姑娘惯喝好茶,春菏担心姑娘喝不惯王府的茶。”
“你先回院里,我有事与妹妹聊聊。”
戚笛笛凝视着春荷,眼里迎上一抹怒意。
那时贺兰雪糯完全没放心上,她只觉得春荷是下人没见识,王府的茶哪里会不好?只怕都是最最高等的茶叶,在宴会上她还喝了很多杯,春荷的话她也全忘了。
现在想来,只怕是春荷有意提醒她,想着,她竟很想抽自己几耳光,上辈子真是蠢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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