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来一看,是那个狗狗背包挂件,里面的电池早就没电了。
摁动几下,没有声音。
被我刻意压制的负面情绪卷土重来。
我被困在泥沼里。
“李华,你,是不是恨我了?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讲几句话?”我发了疯似地冲着布偶吼叫,正如以前我吼李华那样。
泪水决堤,我只能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太累了,再次睁眼已经是两天之后,病床旁站着一位心理医生。
“抑郁症,重度。”
我病了,没法工作了。还好疫情很快就要结束了,还好……还好……
我和李华马上就能回家了。
对了,李华呢?
李华,死了。
我留他一个人死了,我又跑了。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留李华一个人死了?肯定是我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嗯,肯定是这样。
我重新躺下,侧着身,却又看到床头柜上的那只小狗。
我突然喘不上气,像是有人掐着我的脖子。手脚麻木,动弹不了分毫,我使不上力。
是李华吗?是了,肯定是他,我没能救他,他肯定恨我,他想我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无数次地道歉。
不对,不对!李华要我活下去,李华,要我去替他看看这个世界,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带着李华的那一份,活,下,去!
我使出全身的劲,引起了身旁那位心理医生的注意。我又再次苟活了下来。
…………
三年间,我辞去工作,带着李华的夙愿走过了这世上的每一处,每走过一处我就在那插上一朵玫瑰。
喜马拉雅山,我替你看过了。
浪漫之都,我也替你看过了。
我随身携带着那个背包挂件,那是李华给我的唯一的东西,我当作纪念。
那么完成了李华的梦想,我也该死了。
活下去,我没有理由。
我这具身体早已到达极限,人们在深夜会做一个又一个甜美的梦,可我不同,抑郁症就像是一辆失控的列车,带我直达一个又一个深渊。
我好累,我想睡觉,我想安眠,我想死,我想去到李华身边,我想李华了。
可李华的父母拼命阻拦我,他们说:“一切会好起来的,会好的。你一定会走出来的。”
嗯,我会走出来的。
我尝试了一年,我试着不去想李华。
这很难,可我成功了。
这一年间又发生了许多,李华父母一个月前双双驾鹤西去。
我重新找到了工作。我依然带着那个背包挂件。
诶?背包挂件是只什么来着?
我忘了。
那就拿出来看一下吧,嗯,是只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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