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紧紧抓住那一线希望,不自觉地变得愈发贪婪。
“三日内将退婚书送来,至于盐税案,我不会再提及,但如果你不照做,后果如何你应该清楚。”
言毕,宋衍熠冷冷地扫视了翠竹一眼,翠竹立刻领会,上前对江雪君轻声说道:“江小姐,请吧。”
江雪君哪里舍得就此离去,还想极力挽回,可翠竹已不容分说地唤来两位仆妇,将她生拉硬拽地带出门外。
宋衍熠的目光穿过屏风,望向那呆滞的背影,不耐烦的情绪溢于言表,“还不过来说话?”
崔缊蓉木然地走出,心中满是疑惑,仅此小事,他就要如此决绝地退婚?她的嗓音干涩,“这样的决定是否过于草率,大夫人和老爷还未发表意见呢……”
“是江家想退,不是我。”
宋衍熠语气淡淡,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显然,他已将江家逼到不得不退的地步,江家主动提出退婚,大夫人与老爷还能有何话说?
这便是他的手腕,总是能不动声色地让所有人顺从他的意愿。
“过来。”
简单二字,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崔缊蓉抿紧双唇,缓缓走向床边,他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身边。
“原以为江家会乖乖听话,江雪君也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谁料到竟是个自作聪明的蠢货。”
他的眉头紧锁,掩饰不住对江雪君的嫌恶之情。
崔缊蓉迟疑开口,“你最初为何要帮江家掩盖罪责?”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有权有势之人求情的画面,即使是郑国公府那样显赫的贵族,他也毫不留情地呈递证据,导致十几户名门巨族被抄家,刑场血流成河,世人皆言,小谢大人公正无私,是铁面无私的判官。
宋衍熠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皇上彻查盐税案,意在整肃朝纲,然而朝廷内部派系复杂,积弊已深,仅凭一案,又怎能清理得干净?皇帝渴望一柄锋利的刀,意在割除那些如蛀虫般的大臣,却不顾这把刀是否会因锋芒毕露,最终引来过多仇敌,乃至自掘坟墓的结局。”
崔缊蓉内心震撼,首次深切感受到了宫廷斗争的残酷与血腥。
然而,宋衍熠的脸上却是不以为意,“皇上或许并不在乎这些,但我要为自己留下退路。那被抄家的十三户权贵,九家隶属于晋王门下,四家则与宣王有所牵扯。我卖给了宣王一个人情。
屏风后,崔缊蓉也是浑身一震,心中泛起惊涛骇浪,他当真要做出退婚这种决绝之事?!
江雪君慌忙中带着乞求,“是我错了,不该多言,我只是单纯好奇,没忍住脱口而出。就因为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就要断送两家的联姻,这不是让两家的情谊都受到伤害吗?”
然而,宋衍熠的表情依旧淡漠,眼中无波无澜,“谢家需要一位稳重、贤淑且能挑起家族重任的主母。未及入门便已心机重重,我初次宽恕了你,本以为你能懂得分寸。纵使你不知,你的父亲该不会也没有教过你为人处世的道理吧?”
江雪君如同被雷击中,身体僵立,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半句话也吐不出来。
父亲的叮嘱犹在耳畔,让他好好表现,一旦嫁入谢家,便要牢牢吸引住宋衍熠的心,恳求他为江家撑起一片天。
“江南盐税案,江家也难辞其咎,如果不是我当时的留情,你们整个家族恐怕早已身陷诏狱,生死未卜。”
宋衍熠的话如冬日寒风,刺骨入髓。
江雪君心胆俱裂,泪水不由自主地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父亲曾经的严厉警告回荡心头,但她始终怀揣一丝幻想,以为正是自己的缘故,宋衍熠才网开一面。
她曾紧紧抓住那一线希望,不自觉地变得愈发贪婪。
“三日内将退婚书送来,至于盐税案,我不会再提及,但如果你不照做,后果如何你应该清楚。”
言毕,宋衍熠冷冷地扫视了翠竹一眼,翠竹立刻领会,上前对江雪君轻声说道:“江小姐,请吧。”
江雪君哪里舍得就此离去,还想极力挽回,可翠竹已不容分说地唤来两位仆妇,将她生拉硬拽地带出门外。
宋衍熠的目光穿过屏风,望向那呆滞的背影,不耐烦的情绪溢于言表,“还不过来说话?”
崔缊蓉木然地走出,心中满是疑惑,仅此小事,他就要如此决绝地退婚?她的嗓音干涩,“这样的决定是否过于草率,大夫人和老爷还未发表意见呢……”
“是江家想退,不是我。”
宋衍熠语气淡淡,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显然,他已将江家逼到不得不退的地步,江家主动提出退婚,大夫人与老爷还能有何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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