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闪烁不定特别心虚。
他“啊!”了声:“我去隔壁城市办点事儿。”
宣从南不关心:“哦。”
胡阅狐疑:“你是不是没跟他说你今天要回家啊?”
一幅要是没说他必须得把宣从南逮回去的凛然模样。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乘坐国内航班CA本次航班由】
候场大厅播报从本城到临城的航班,提醒乘客们带好随身物品有序登机。
宣从南一下子站起来,挎着书包朝前走去:“我在手机上跟他说了,他知道我走,拜拜。”
“诶”胡阅伸手想拦。
宣从南抬腿就跑。虽然跑得不算快,但他真的是在跑。
中途撞到一个人,帽子掉在地上,他又赶紧返身回来捡,然后接着快跑。
胡阅:“”
顾拾真是一个狗东西啊。
成功登机,找到自己所在的靠窗座位,宣从南才察觉到心脏扑通扑通震跳的剧烈声,像鼓。
他并不是没有坐过飞机,小时候坐过很多次,那时候他们是三个人。
爸爸带他和妈妈去过很多很多美丽的地方。
他看到过冰川矗立,在阳光的直射下几近透明;看到过海浪翻滚,太阳暖,大海蓝,卷起来的浪头被天然的调色板调成翠绿色;也看过浓郁的小镇温情,美好得像一副油画。
宣从南只是太久没坐飞机了而已。
“囝囝,你心情不错啊。好看吧,你是在欣赏它。”
欣赏二字说得缓慢且重,是宣运霆在用大自然的画面教宣从南体会到的一种新的感知。
是爸爸的声音宣从南目光凝住,此刻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怕再也听不到了。
“囝囝,你想要这个东西对吗?喜欢就会想要。你现在有点喜欢它喔。”
“你问我爱是什么?嗯囝囝太厉害了,竟然问我这么深奥的话题,世界上好多人都答不出来。每个人的爱不一样,我的爱就是跟囝囝还有妈妈在一起。爱是维护、尊重、永远。”
广播提醒乘客飞机即将起飞的声音很模糊,宣从南听得不真切。
待舷窗外蓝天映满眼底,他眼眸微闪,十多年没从这个角度再看过天空第二次,原来这么柔软清澈
原来根本没有那么可怕。
手指靠近明净的窗玻璃,缓缓画出一张很小的笑脸。宣从南想到顾拾,他不想只是单纯地拥有顾拾一段时间,他想永远。
“乖囝囝,好好的。”
是妈妈的声音。宣从南口罩下的嘴角温柔地翘起一点弧度。
她说:“好好长大啊。”
宣从南画了第二个笑脸,在心里说,我过得很好。
“你好,先生。”身边传来一道友好随性的招呼声。
宣从南看过去。
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儒雅男人说道:“登机的时候我不小心把您的帽子撞掉了,实在不好意思。如果可以,下机以后我请您吃饭赔罪。”
“没事,不用。”宣从南看着他,态度冷淡,觉得刚才坐在自己身边的并不是这个人。
“我发现你在这儿,就和这里的先生换了位置,他现在在头等舱,”男人腼腆一笑道,“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宣从南受到过太多搭讪,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想起顾拾之前的话,把插在风衣口袋里的左手掏出来放在腿上,一句话没说。
素雅的戒指像件艺术品,圈在同样像艺术品的手上,男人可惜地叹气,道:“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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