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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晋看着周溪浅来到自己身边,抬眸瞥了一眼水榭众人,转身踏进门内。
王寻看着重新闭合的大门,忽而觉得有些失落。
周溪浅跟着凌晋走进门内,却丝毫不觉放松,因为屋内气氛十分肃穆。两个官员衣着的人恭敬地坐在下首,梁蔚及几个周溪浅不认识的侍卫笔直候在一旁,案上无酒无菜,瓜果都堆在角落的闲几上,一看就是在谈公事。
凌晋一指角落的闲几,“上那边坐着,”便重新落座。
周溪浅瞄了一眼远处的梁蔚,见梁蔚低垂着目,看也不看他,只得来到角落边,见桌上瓜果俱全,还有王寻说的那西域酒,心里的郁愤消了一半,忍不住伸手揪了一颗葡萄。
凌晋看也不看他,对下首的官员道:“继续。”
那名官员道:“五年前确系下官核查的徐州人口,下官记得因当时徐州刚刚归降,陛下让下官小心防范,故核查人手皆是下官的人,核查的最终结果也没有让徐州一人知道,而是秘密送进了京城。”
凌晋看向另一名官员,“赵大人?”
“下官倒没接到陛下的口谕。这几年归降我朝的州郡多了,徐州又一向安稳,故今年核查时下官并未多加留意,不过巡查人口乃属下之责,故未假借他人,徐州应当不知道我们核查的结果。”
凌晋道:“你们先前有无交流过调查结果?”
姓赵的官员道:“京中人事调动频繁,若非今日殿下叫我二人前来,下官都不知五年前是钱大人查的,又如何交流?”
那姓钱的官员亦道:“五年间文书如海,就算赵大人想与我交流,我也早记不住了。”
凌晋看向二人,“也就是说,除非把五年前的文书找出来,否则就算赵大人说出今年的徐州人口,钱大人也比较不出徐州人口的增减情况?”
钱大人拱手苦笑,“殿下,属下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五年前的事儿,属下实在记不住了。”
凌晋闭上目,冷冷道:“所以就算徐州人口有异,两位亲自核查徐州人口的大人,亦不能察觉。”
赵大人心中一惊,猛然站了起来,“徐州人口有异?”
“少了一万。”
“一万人?”赵大人惊道:“十之去一,必有异常!他们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属下去查时,徐州太守并未做任何阻拦!”
凌晋冷冷一笑,“连亲自核查的京官都毫无察觉,他们又如何不敢?”
赵大人额头坠下一滴冷汗,“谢殿下告知!属下这就去禀告陛下!”
凌晋将长指在桌上一扣,冷声道:“赵大人若想将功补过,不如多想一步。”
赵大人怔了怔,向凌晋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请殿下赐教。”
“他们为何能确信,我们不会察觉。”
钱赵二人心中一惊,他们对视一眼,皆觉背后生寒。
如此明目张胆,必有熟悉核查人口运作的京中内应,此人或是彼此,或是比他二人官阶更高的长官。
一道清冽的葡萄爆裂声在静可闻针的厅堂响起,周溪浅感觉到凌晋不含温度的目光,茫然地放下手中的一串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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