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次比划他送的军刀,心想只要用力刺下,我就会像人鱼公主一样重获漂亮的尾巴,可当跑车呼啸而过,借光短暂看清刀身上举着刀,面色可怖的我,都会吓得一把丢开,蜷在被窝压抑流泪,一遍遍诘问自己。
这还是你吗,这还是桃花镇努力生活的眠眠吗,再见到阿森,你还敢上前相认吗?
我给不出答案。
如今,叫我这样痛苦的人告诉我,我所经历的这些,不过是用以证明他恶趣味的证据。
浑身发抖,我几乎是咆哮吼出:你呢,你的画又算什么!你根本没资格说没有立场这种话!你
因为我愚蠢,我无知,他一字一句,刀似的斩断我色厉内荏的怒火,因为我从未想过,这世上根本不存在没有立场这种东西。只消我看你一眼,任谁都会明白
他愈凑近,我便愈朝后退,像躲避一个不愿意听到的答案,可他又怎么会放过我,冷不丁,他擎住我的脚腕一拉,将我压在身下,笃定而从容,明白我和你的不伦。
不
不仅你的那位好友,甚至连周一,温小姐都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将我从层层衣物中剥出,甫一接触空气,我就开始打颤,怎样都止不住,我不想这样的。
我想喊停,我想他不要再说了,偏偏他太懂怎么折磨人,这些不过是开胃小菜,他拭去我的泪,更轻更柔地问我:你以为你是无辜的吗?
这句话像猛然刺来的一把刀,将我打得措手不及,我并非全然无辜?所有事情纷至沓来,可我怎么也想不到究竟哪一步做错。
我喃喃低语:不,我没错
悬在头顶的黑影轻笑,像是非常怜惜,在我嘴角落下一吻后,扯过我,赤脚行了几步。
啪地,煞白的灯光炸开,原来不是灯坏了,而是我错摸到别的开关。
正对我们的镜中,周朗难得穿了属于兄长的家居服,松垮垮露出一截有着漂亮线条的小臂,亘在我胸壑间。
丰满女体一如被浇灌烂熟的野果,轻轻一吸,便满口香甜汁液,偏偏由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亲手栽种。
他抓过我的手,按在他血肉模糊的颈侧:你说你没错,那我问你,你明知道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又为何敢这样对我?
为什么?
面皮不受控地跳动,像有人在牵动看不见的线,我总觉得他剥开的不仅是衣服,还是我那副皮囊,此刻光裸在外的,何止是我的肉躯。
我反复思量他的话,是啊,明知道他是恶人,又为什么会觉得他仅仅只会赏我一掌,或用性惩罚?
我苦思冥想,终于得到答案,因为,因为曾经我差点杀死他,醒来后,他也没有想要杀掉我的意思,所以所以我
所以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点的恃宠而骄吗?
眼霎时睁大。
恃宠而骄?我?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恃宠而骄,我不过是破罐子破摔,我
发被抚开,他凑来,一边用双唇轻蹭耳廓,一边蛊惑注视,再次低语:你掌掴我之前就做好打算了吧,顶多不过是一场性爱。
可难道你不享受同我做爱吗?他含住我的耳,你也会快活得叫出声,会颤抖着靠在我胸前,大口喘息,眠眠,你不能否认这一切。
我浑身一颤,想要推开,却被他更用力地拥住,疼痛如烟般丝丝缕缕嵌进脑缝,交缠拧动,镜中的我变得面容扭曲。
为什么他的每句话都好似刀,绞得我一阵疼。
住口,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再看见我这张令人作呕的脸,我伸手按下开关,屋子重新恢复黑暗。
周朗怎么会让我好过,同我作对般打开,我又去关,反反复复,我们脸在黑暗与光明中闪现。
某些回忆不合时宜地浮现,我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只是个愚钝的人,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有什么比让我轻松些更重要的呢。
因此又一次关灯后,我回身,捧住他的脸,祭祀般送上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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