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立刻看向了茶馆入口,但见一个曼妙的身影在破碎的阳光里走了进来。她用紫纱蒙面,身上穿的也是隐蔽的灰色袍子。从来她身上的雍容气质,便知道是富贵人家。
韵芳的神色一凝,显然因为女子的出现,尤为激动。
那名神秘女子和茶馆老板谈话后,便走上楼梯。身后跟着一个素衣女孩儿,二人一前一后走上了楼梯。
云歌抿了一口茶水,甘醇的碧螺春在嘴里化成了缕缕清甜,她赞道:“好茶!”
韵芳晃了晃杯子里绿油油的茶水,“这里的茶叶都是上贡的。你别小看这个香雪茶馆,无论是狮峰龙井,白毫银针,还是祁门红,碧螺春,都应有尽有。是很多达官贵人常来光顾的地方。”
云歌将目光移到楼梯间,“可否上去一探究竟?”
韵芳摇摇头,眼神里略带失望,“她身边跟着的是武功一等一厉害的天杀。要是有生人靠近,便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云歌低头品茶,也不灰心丧气,“会有机会的。你知道那个骈头的身份吗?”
韵芳压低声音道:“我从来没机会进去过。但是听那人说话的声音,我很耳熟,应该是宫里的人。”
云歌不禁惊讶,这淑妃真的大胆,居然敢找宫里的人做自己的情人,就不怕被发现吗?但是刚才那人蒙着面纱,也不一定是淑妃。
只是声音和仪态十分相像,而且距离太远,云歌也闻不到她身上的气味。
就在这时从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还是刚才那对主仆,一脸稚气未脱的素衣女孩儿跟着紫色面纱的女子走了下来。云歌感到奇怪,怎么会这么快离开?不像是看望情人,倒像是做交易。
韵芳突然起身,说:“走,跟上。”
云歌问道:“不会被发现吗?”
韵芳露出得意的笑,说:“她必定要去永和居买桂花饼,然后回宫,那条路人很多,我们跟在人群里就好。”
云歌忐忑地看向刚刚离开的主仆二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的那小女孩儿朝自己这里看了一眼。韵芳和云歌紧随在后,韵芳带着云歌,假装在街边摊铺买东西,一边盯着她们马车离去的方向。
“我们抄近路过去,永和句那里肯定会碰上的。”韵芳闪身拐进了一条小巷,云歌在后面跟着。韵芳显然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不过一眨眼功夫就带着云歌来到了永和居的后门。
永和句是京城里一家出名的糕饼店,每日前来买甜糕的客人都挤满整条梅花街,因此永和居都是定点开门,午时才会开张,避免人流太多。
即使如此,梅花街上也是人头涌涌,在永和居大门打开的一刹那,人群沸腾了,就像是流动的河水冲进不大的门框。云歌看到如此热闹的景象忍不住咋舌,她忽然记起,那日通知她前往冷宫的纸条就是塞在了永和居的绿豆酥里。
皇后和淑妃,和这一家永和居都有关系?
就在这时,云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纱,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韵芳拉了拉她的衣袖,让她和自己躲在墙壁边,手朝着人群里指了一个
方向。
又是那两个人!云歌立刻认出了紫色面纱,还有素衣矮个女孩。
云歌和韵芳又继续跟着两个人上了马车,马车的行驶方向的确是和韵芳所说一样,朝着皇宫方向过去了。
韵芳双手抱臂,说:“别再说什么不信任我,这么重要的把柄我都告诉你了。”
云歌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以后合作愉快。有你在,对付淑妃就不成任何问题。”
韵芳勾起冷酷的笑意,就像是野兽露出锋利的爪牙,“我肯定不会放过她。”
云歌借口到处逛逛让韵芳一个人回去珩王府,就在确认韵芳已经走了以后,云歌来到无人的地方,轻拍手掌,立刻一个人影矫健地从屋檐落下。
黑衣黑发黑眼,带着冰雪的锋利。
雪杏说:“我一路跟踪马车,的确驶往宫中,出来的人却不像是淑妃娘娘。而且她拿出的令牌也不是淑妃的令牌。”
云歌眉头轻佻,“那是谁?”
雪杏沉默了一阵,低声说出了一个云歌意想不到的人来:“皇后。”
云歌意味深长地“恩”了一声,雪杏忽然说道:“皇妃,那个韵芳真的信得过?我总觉得她只是假意投诚,这次就是诓骗我们,这人真的狡猾的很。”
云歌仰头看向天空一角,“我倒觉得是真话。不过是连她也没弄清楚真相。”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吩咐道:“你派人将香雪茶馆摸个底,何人经营,有什么客人,平常都卖什么茶,除了卖茶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我都要知道一清二楚。”
雪杏得令后便没了踪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巷子里只剩下云歌一人。
云歌并没有急着回府,她顺着韵芳来时的路线,返回了香雪茶馆。再次进入的时候,茶馆老板也认出她来,那是一个穿着打扮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眼神温润儒雅,和身后的茶馆背景融为一体。
他看着云歌说了一句:“姑娘又来了。”
云歌笑着回应道:“这里茶好,景好,自然忍不住再回来。”
茶馆老板温和的神色让人十分舒服,就连说的是威胁警告也不会叫人有半点不悦,“姑娘,何某奉劝你一句,不要痴心妄想。这里的贵客,是你高攀不起,当然,他们也不是你的得罪的起,你还是快点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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