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烟略有些紧张的说道:“还能有什么,这布的事让她看出来了呗。当初我就说这样做太扎眼,我娘听我嫂子的话,说反正也没人查。这倒好了,这薛氏刚进门还没几天呢,第一个就抓到这事了。”
丫头急忙道:“那怎么办啊?”
沈暮烟长出了一口气道:“还能怎么办,最多说我一个不会管家呗,我又没招野汉子还能把我赶出去不成。再说了,这新婚头一个月二爷不上我房里来,下个月等二爷过来了,我再说说软话也就没事了。就这来钱道让人堵了,还得想点别的办法才行。”
若水这边回到房里,薛渊的奶娘正在唐嬷嬷的监视下跪在院子当中。奶娘也想编话,可是这数目太大了,怎么编也编不圆,再说说给别人了,你的跟别人提前套好话。说卖了,房里的银子也没多。奶娘在那急得不得了,若水笑着问道:“想明白那布都去哪了么?记住,我要的是每一匹的去处。要是说给人了就把花色数量的写下来,我找那人对峙去。要是卖了,就把数量……”
还没等若水说完,那奶娘一个头就磕到了地上,哭着说道:“二奶奶别说了,老奴知错了,老奴知错了,老奴不该贪心。求二奶奶看在老奴把哥奶大的份上饶了老奴这一会吧。”
若水没管哭哭啼啼的奶娘,转身说道:“妈妈年纪也大了,是该回家享享清福了。给妈妈二十两银子养老钱,送妈妈出府吧。”
赶走薛渊奶娘的消息瞬间传遍了薛府,有人说若水做事不留情面,也有人说这叫快刀斩乱麻。下人怎么说对主子有影响么?若水做事也是有根有据,而且现在算是把薛浩薛渊两个孩子给打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事若水也不这么着急了。
若水回到房里后,拿出来账本看那布料的来源,果然都是来自一家布店,叫锦绣阁。而且对沈暮烟说的每匹卖二两,这买进来的时候,每批可是四两。一下子就折一半,薛明远这是充当了多少年的冤大头啊。不过现在还不能说,现在说只能说是沈暮烟不会管家而已,都查明白了咱们再细细掰扯。
晚上薛明远回家后,若水先把奶娘的事说了,只说是偷卖主子东西。
薛明远倒是没有很生气,只是叹了口气道:“以前生意刚刚做大的时候手忙脚乱的,家里很多事情都顾不到。孩子也都照顾不好,我知道暮烟对浩儿和渊儿肯定没有对汀儿好,毕竟不是亲娘。但是每回看见浩儿和渊儿那么淘气,我也就放下心了。不就是骗点钱么,人没事就好。”
若水想说,不是,人也受委屈了。可是转念一想,薛明远也不容易,他又不是去外面花天酒地去了。他也是为家里在奋斗,开口安慰道:“以后家里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就在外面安心打拼就好了。”
薛明远看着若水,有些欲言又止,想了半天才开口道:“你嫁过来这么多天,你……你过的开心么?”
若水睁大了眼睛,怎么突然问出这种话来了,笑道:“夫君几天怎么想起问我这个问题了?”
薛明远看着若水说道:“今天,顾兄弟带弟妹到店里去了。顾兄弟他们在咱们前面成的亲,俩人今天去了城外的桂花林游玩。我看着他们我才想起来,咱俩也是新婚,可是你却没过上几天新嫁娘的生活。你这一嫁进来,就开始为孩子的事情操心,开始管家。我这边也忘记了咱俩才成亲没几天,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说这,薛明远看着若水有些不好意地说道:“可是我对你一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我们已经是夫妻很长时间了,所以我才忘了我们才结婚的。”若水听了这话,笑着白了薛明远一眼道:“借口。”
薛明远笑道:“不是不是,我把明天的事情都推了,咱们明天也去郊外玩,就咱俩。”
若水笑道:“八月桂花香,这还真是好时候。”
第二天一大早把孩子都塞进了课堂,两人就出发了。
☆、作诗
“莫羡三春桃与李,桂花成实向秋荣。”
桂花是友好和吉祥的象征,这时候正是桂花盛开的时候。若水和薛明远一到郊外就看见桂花林的入口已经有几辆马车在那,不知是哪家出来游玩。也有一些学子三五成群的往里走着。
薛明远直接指挥车往里驶去,找了一个临水的地方让下人在这休息等着,自己带着若水在桂花林里面慢慢逛着。
若水跟在薛明远的身后慢慢地走着,薛明远想找一个话题说说话。不能说孩子和家事,出来就是散心来了,谈生意他不懂谈诗词自己不会。那么就说说彼此的小时候吧,正好增进一下彼此的了解。
薛明远笑着开口道:“你是在望京长大么?以前看没看过桂花林?”
若水看着满目都是盛开的桂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桂花。我一直在望京长大的,小时候有一段时间身体不好,所以其实望京的很多地方我都没有去过。小时候特别喜欢出来玩,父母越不让我就越想。想看看正月十五热闹的街市,想看看状元游街的情景,却都是想想。”
薛明远笑道:“小姑娘都这样,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家里从小看的都严。我四叔家的五妹妹和六妹妹也是,我就带些小东西回去给她们玩。其实那时候我爹就说我有经商的天赋了,我把东西买回去就高价卖给她们,反正她们的零用钱也没地方花。”
若水嘻嘻笑道:“哪有这样当哥哥的,她俩得讨厌死你。我那三个哥哥从小就被我压榨惯了。我母亲不让我吃外面的东西,他们就偷偷买回来给我,可是总能被父亲发现,然后就大家一起罚抄书。”
说着走到了一处石板不平的桥,薛明远回身很自然的牵起若水的手,拉起她一起过了桥。女孩子都很容易被小细节打动,若水也不例外,任薛明远拉着自己的小手。
俩人说着话,就听见远远的有人喊着:“明远兄,明远兄。”
若水循声望去,一伙人正在半坡上的亭子里朝两人招手,薛明远抬头看了一眼低声道:“里面有同知大人家的公子,咱们过去应酬一下。”
薛明远带着若水进了亭子,亭子里面有男有女十几人分坐两边。薛明远一进亭子就跟众人称兄道弟的寒暄起来,若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样子的薛明远。在家里的薛明远对着自己有时呆呆的,有时嬉皮笑脸的,有时又是得意的,其实总体来说就是除了去本家那次以外就没个正经样子。
但是现在的薛明远则是圆滑的左右逢迎,这才是那个能在十年之间发展家业的薛明远吧。
一人笑着说道:“明远兄好兴致,带着夫人出来游玩。”
薛明远笑道:“我带内子出来也就是散散心,都浪费了这么好的景色。只有几位兄台这么好的才情,才不辜负这美景啊。”
薛明远一一为若水介绍着,这里面大多是官家子弟带着内眷,还有两位是今年新中的举人,一群人在这赏赏景聚一聚,估计一会还要出去吃喝一下。这群人中薛明远最重点搭话的就是那位同知成大人家的公子了,成公子文质彬彬就是身上怎么也掩盖不住那股骄傲的气息,估计人家也没有想掩饰。
介绍之后,若水跟着女眷们坐到了一边,女眷中有三位夫人和那位成公子的妹妹。五个人坐在亭子一边,一位圆脸的夫人笑着道:“听说薛夫人是从望京嫁过来的?这可够远的了,还习惯么?”
若水笑答:“习惯,这边天气比望京暖和,也没有那么干。”
另一个夫人连忙说道:“望京的冬天是冷,可是我上次去望京舅舅家做客的时候,冬天望京的人家都烧火炕,有的人家更是在屋里铺上火龙,那屋里才叫一个暖和呢。”
一个又搭茬道:“我也知道我也知道,可是咱们这铺上又太热了,只能点个火盆什么的。上次我弄了些银霜炭,还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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