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剧毒的共性是形散则毒灭,破坏了“五星抱月”的布局,不出半个时辰,六颗毒药便会全部失效。
他抄起供桌上的烛台,拔去燃剩半截的蜡烛,锋利的烛针刺向花心里的平杀落艳,想把它从“五星抱月”的中心剥离出来。
花心处的凹槽卡的太紧,平杀落艳纹丝未动,只是烛针所过之后刮出一道细痕,他手腕一转,烛针尖上粘的红痕隐约可见。
苏景玉眉心紧锁,莫非十年前下毒之人只从平杀落艳上刮取了一点点,他才得以保住性命,最终皇帝又用那颗平杀落艳毒死了衍王?
不可能,李亢既然想要杀他,便没有只取一点点的道理,况且照拂风的说法,这一点平杀落艳在失效前入口已经足以要人的命。
突然想到些什么,他心口猛地一跳,烛针缓缓伸向平杀落艳,用针侧小心地拨弄,凝神看了一圈,除去他刚刚刮出的细痕外再无半点被碰过的痕迹。
他松了口气,是自己想多了,府里的这颗毒药藏的如此隐蔽,除了父亲外不会有旁人知道,更不会有人碰过。
他用烛针刺向花瓣里的赤练,硬如磐石,甚至表面连一点刮伤都没有,依旧莹亮有光,其余四颗同样如此。
针尖挑出一颗,与花心里的平杀落艳调换了位置,扳回木橛,待墙壁归为一体后转身靠着墙面坐着,看着眼前金灿灿的佛像背影,全无半点抚慰心灵之感,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门外的光线越来越暗,直到暮色低垂,眼前的佛像渐渐看不分明。
他疲惫地从供桌上跳下,轻揉地掸了掸沾在腰封上似有似无的香灰,径直向正院书房走去。
第90章
书房里光线昏暗,微弱的烛光被满室缭绕的安神香遮挡,视线里模糊一片。
苏天寿面窗而立,神色不明,一身暗紫色蟒袍还未换下,看样子正在等他。
苏景玉倚门站定,眉眼低垂:“爹。”
昆叔把当年的事告之给他后便去找苏天寿请罪。
苏天寿听他说起过儿子在南疆时习得机关之术,知道府中藏匿平杀落艳之处瞒不过他,转回头来,昂首挺立的身形看似理直气壮,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惆怅与愧疚,移开目光,直奔正题:
“去过佛堂了?”
“去过了,亲眼目睹了平杀落艳。”
苏景玉苦笑着叹息,“爹,儿子当年若是死了,你会后悔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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