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摆了摆手,“行了,你回去吧。”
林威小心翼翼地问,“队长,别,别扣我奖金好不好?”
“看你表现,快回去。”队长不耐烦地赶人。
林威一走,刘义堂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老刘,那小子没你说的那么邪乎吧?几把毛都还没长全,能翻出什么浪来。”队长点了根烟,满不在意地说。
刘义堂阴森森地说,“早上你没在现场你不知道,那小子平时看着是个书呆子,实际上心机很深。而且,他好像知道我们不少事。”
“什么?他知道我们的事?”队长吓得站起来。
刘义堂压了压手,喝了口凉茶,说,“乌仁义啊乌仁义,你大大小小也是个副科级干部,手下惯着一百多辆卡车,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乌仁义明显紧张了,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把门关上,压着声音说,“贪污公款是大罪啊!”
“小点声!”刘义堂瞪了一眼过去,“现在的问题不就是在姚家那小子身上嘛。上了大学应该是长了见识了,可能猜到了些什么。”
“那怎么办?”乌仁义忙问。
刘义堂思索着说,“刚才那小胖子说那小子准备做白糖生意,港务局我知道,挤压了好几个仓库的进口白糖。难道那小子要倒买倒卖?”
“那不是傻子吗,现在的糖价,怎么卖都是亏。”乌仁义说。
糖厂职工谁不知道现在食糖行情很差,西海糖厂要不是有上级给的生产计划撑着,早破产了。
“是啊,那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刘义堂沉吟着,忽然一拍桌子,“好办,去一趟港务局什么都清楚了。”
乌仁义诧异,“现在去?”
“现在去,这小子是个隐患,不把他解决掉你我都睡不安生。”刘义堂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
姚远买了十块钱苹果拎到病房,每个病人给分了一个,剩下三个给母亲,惹得母亲不断翻白眼。苹果是北方水果,这年头在南方那是妥妥的奇珍异果,卖一块二一斤,都能买半斤猪肉的。
“死孩子你花这么多钱干什么!”母亲压着声音朝姚远瞪眼,眼角扫了扫笑呵呵的病友们,咬牙切齿地说,“你想吃买一个就可以了,买这么多给不相干的人你是不是傻啊!”
姚远嘻嘻笑,道,“没几个钱,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厂子里的破碎机是我修好的,有奖金呢。妈,我跟你说啊,我们学校什么都教,就凭我这个本事,赚钱太容易了。”
他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地说,“我上午不是出去转了一圈吗,正好碰上县汽修厂有个车出现疑难杂症,恰好我会修。您猜怎么着,我给他们修好了,县汽修厂给了四百块工钱。”
说着,他取出钱放在母亲手里,“买了十块钱苹果剩下的都在这了。”
母亲愣住了,忽然像做贼一样抓着钱就往背后藏,紧张地东张西望,看到没有人注意这才慢慢地松了口气。
姚远觉得好笑又心酸。
母亲一辈子就是这样,哪怕后来自己当了中层领导经济极大改善之后,多病的母亲依然节俭得让人心痛,穷怕了!
母亲啰哩啰嗦地问了很多问题,就是怕这钱来路不正。这可是四百块钱啊,两个月工资了。姚远拍胸口打包票,母亲才放下心来。
很快,母亲又有新烦恼了,钱该藏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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