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袁怡一推,林琛方才惊醒过来,他抿了着嘴唇不说话。
他也知道最近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恐惧之余,有时竟会不自觉的厌恶起媳妇儿肚子里的小家伙们来,知道不应该却无法控制。
林琛的这种情绪可不行,袁怡刚要说什么,便听门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红袖声音急促的响起:“禀侯爷,安国公府来人了,听说他们家出了大事儿,老爷让您过去呢。”
林琛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赌着气说道:“不去。”
烦死了,想也知道是因为过继的事儿,如今他正在为媳妇儿的事儿担心,孩子都还没出来呢,谈什么过继?
红袖的声音又急切的响起来:“老爷说那府里出了白事,让您换一身素净的衣裳,快快跟他过去呢。”
白事儿?这是谁死了?林琛心里有些厌恶的想,不会是全家都死了罢?
袁怡对他是了解的,一看他的表情就猜出了一二,推了他一把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别说你的身份特殊,就是同族也应该去看看,快去罢,别让父亲干等着。”
林琛磨磨蹭蹭的换了衣裳,赶到书房的时候,林如海正在踱步。
一看见他便往外走,口里说着:“快走罢,那府真的出了大事儿,听说世子去了,安国公和老太太都已近了弥留之际,已经派人去庵里接安国公夫人,只是庵堂在城外,还得一些时候才能到,我们快些过去。”
林琛萎靡的情绪一震,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真的都死了?死了就死了罢。
林琛跟着父亲上了马车,马儿飞快的跑了起来,路上林如海说起了安国府的事。
这件事认真的论起来,还真跟袁怡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
因为算着日子,袁怡就快生产了,老太太最近有些急切起来,她一边儿着急想办法怎么能把孩子要过来?一边儿劝着林珏。
林珏被弄得越来越烦躁,无论老太太怎么说,他都心里过不去。
这算怎么回事儿?他辛苦了一辈子,忙了一辈子,到头来这府里的一切都是林琛他儿子的,那不等于他白白的给老二做嫁衣么?那他这一辈子活的是什么?是个笑话吗?
老太太早就打听出了袁怡的预产期,这一天正好是正日子,她一大早就穿戴整齐在等消息,不但如此,还让人预备了鞭炮。
待威远侯府一有信儿,便让人挂红灯,放鞭炮。
安国公父子一大早就被叫到福寿堂,耳边听着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念着过继的事儿。
安国公心里明白,在母亲心里第一等重要的就是国公府的爵位传承,老太太要是临去之前看不见国公府有继承人,只怕死了都合不上眼。
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颤抖的手指,嘴里兀自嘟嘟囔囔的,安国公的心里一片凄凉,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这是他不孝,让母亲不能安享晚年。
其实他也知道,安国公府的爵位想要传承下去,过继林琛的儿子是唯一的出路。
如今他们府里没有圣眷,倘若林珏有嫡子,事情尚有转圜的余地,可如今林珏已经确定无嗣,看皇上的意思是想收回爵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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