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重脚步一顿,低声道:“病得这么重?可用药了?”
四丰站在门边,心如死灰。现在嘛,他只想问,你就这么忙,连看一封信的时间都没有?
沈千重走过去,站在床边将床上之人瞧着,蹲下来拉住手,发现是凉的便放在手中捂着。
许云阶眼睫一抖,单薄的眼皮脆弱的跟落雪似的,眼前视物不清,猜测道:“将军?”
他睡久了声音哑,第一次张嘴没发出声音,沉默须臾再次开口道:“是将军?”
沈千重将他捂在被褥中,捏了捏没多少肉的脸颊,顿了少顷,缓缓道:“是我,我回来了,殿下好好养病,病好了我们去药谷求医。”
许云阶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捱到现在没有咽气,只是想知道一件事情,他回光返照般有了些精神,撑着坐起来,热切地看着眼前身影:“将军,将军。”
他喘着气,要死了似的,一把抓住沈千重的手臂。
“四丰!叫大夫!”沈千重终于意识到不对。殿下从前也瘦,握在手中没几两肉,可人瞧着是好的,现在这般何处似个活人,脖颈肩膀上的骨头都差些露出来了。
心中没来由慌张,被人挖空一般滴出血来,他反手扶住许云阶的肩膀,急道:“殿下莫说,省着力气。”
许云阶深吸气,坚持道:“宋子折,宋子折可还活着?他可还活着?”
讳莫如深的名字,如今终于说出来了。
“他可还活着?”
“殿下病重,好好养病才是正经。”沈千重皱眉,再要说什么,许云阶收回双手掐住前襟,眼睛倏然睁大,吐出一口血来。
“殿下!”,沈千重站起来将许云阶抱住,急慌道,“殿下!”
许云阶脑中空白,仿佛又有一个白衣人在,他睁大眼睛看向窗外,月亮出来了,挂在黄色的天空,像那个人。
他听不清沈千重在叫嚷什么,将军一脸血,恶鬼似的咆哮。
恍惚间,他想起两人的第一夜,这人待他温柔至极,捧云似的,舍不得,狠不下,抱着他的腰仔细地摸,来到脖颈处捧住,发了疯地亲。
这人……
许云阶陷在柔软的被褥中,大口地出气,双肩含着,细白漂亮的脚趾缩起来,濒死的生灵似的,恐惧又害怕,他想抓枕头,又没有力气。
沈千重站起来,跌跌撞撞往外面跑,将大夫撞在地上忙把人扶起来:“快,快去看殿下!”
“诶诶!”大夫忙应着声。
“表叔!”李圆溪笑着从外面进来,他今日是来送别的。送那个金屋藏着的娇,也送那个金屋。
“表叔啊,我父皇不是有一丸药,服之可定命?”
沈千重恍然,握了一把李圆溪的肩膀,便急忙往外跑去。
李圆溪抬手,手里提着一块刻有“沈护”字样的腰牌,脸上笑意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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