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瞧之下,站在擂台上的楚天刚仍是一身白衫,可注意到了没?在腰间的锦带上竞绣了几只小小的蝴蝶,而他的嘴角竟含着几分自信的笑容,像早已胜券在握似的。
“奇怪。楚大少明明是文弱书生,不消二拳定送往大夫那儿急救了,怎么现下还自信满满?”那百姓是交头接耳,锐利的目光激射到擂台上的男子,好似正在瞧这公猪是否肥硕到有利可图的地步。
“咱们还是选冷捕头来得保险。谁知楚家大少会不会中看不中用,对不?”这算是一般升斗小民的想法。
尤其瞧那十个摊子上仅有一处摊子是专赌楚大少赢,‘赌桌上的名单赫然一片空白。由此自知长安城里是没人对楚家才子有信心,且那小小的摊子还是那小狗子“忠肝义胆”,出头做庄来撑撑场面的,私下他也把所有家当全押在自家少爷上,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支持那楚天刚————“在朱雀大街上私自聚赌,搭设台子,可有报备?”
忽地一名男子走向那小狗子设立的小小摊位前,好奇问道。
“当然有,半个月前就同官府报备过了。”小狗子瞧他…身的华丽,脚前挂着圆形的翠绿玉佩,衣衫的料子、款式繁杂花哨,就连腰间的经环也是那青白玉的花熏,做工相当精致,在花蒸的两面中央刻了个“寿”
字,两旁各刻蝙蝠,取其“福寿双全”之意;而在那“寿”字的下方又刻了—一条龙,一瞧就知是普通人家买不起的玩意。尤其他一靠近,那花熏里几瓣玫瑰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叫小狗子是又羡又妒。
不过他看来虽像富贵于弟,但可曾听闻男人耳垂挂环吗?在他左耳上明日张胆地挂了只金环,但他的右耳却没穿耳洞。
奇怪,在这时代有人单穿一只耳洞的吗?
无论如何,管他奇不奇怪,既是肥羊上门,就没有放弃的道理一一“这位公子爷儿,您是京城人?”见地点头,小狗子忙进谗言:“您既是京城个人,‘当然不可错过百年难得—见的盛会。您瞧见那黑压压的人群了没有?他们全是赶来下赌的。不瞒您说,今儿个最有希望连赢三场的便是那—身白衫、瞧上去就冠军相的人儿。我是见您人好,特地透露风声给您。您可别泄露出去。”就盼他下点注,反正瞧他有钱,当当那散财童子又何妨?
那男子瞧瞧那擂台上的人物,再低头——望那空白的名单,奸笑道:“他若能得胜,又何以没人赌他?”
“谁说没人赌的?我就是一个!”小狗子气愤道:“而且鱼小姐把她的私房钱全拿出来赔咱们家少爷会赢呢:还有,你瞧这几千两银票了没?包你数都数得累死了!今儿个我—‘摆摊子,就有家小孩拿银票过来,说什么有位大叔下注咱们少爷赢。我劝你还是趁早下个注,不然竞赛开始,你就白白丧失一大笔银了!”说破了嘴,就是硬要他“捐”出来。。
“谁是鱼小姐?同这场竞赛有关么?”那男子好奇道。
“你不识长安县有名的瘟神?”小狗子是差点咬到舌头。这人是山顶洞人还是一生不出家门,竟连那与瘟神同名的鱼翩翩都不识得,枉他到这世上白走—遭。
当下,便好心地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将鱼家小姐的臭名由来与楚天刚之间的关系是说得加油添醋,还特地将自家少爷说成痴心苦恋奇男子、而那冷如影成了没心没肝没肺的超级大色狠!
“总之,原本‘一段天赐良缘,却半途杀出这姓冷的程咬金,您若有同情心,就把银子捐给……不,是赌咱家少爷赢。”说得大溜口,差点就少了头大肥羊。
那男子微微一笑:“这故事倒有趣得紧。”从腰际将厚厚一叠银要拿了出来,全数放在桌上,顺便在那空白的名单—上留下大名小狗子看得是目瞪口呆——“您…。—您……您这好说也有上千的银票。。。。。‘可全是捐给咱们少爷的?”差点没感动得痛哭流涕,想他小狗子虽说赌下全部家当,但好歹也偷偷留下了几十两银,可眼前的恩人简直是天仙下凡的嘛!是不是他小狗子的莲花舌打动了他?不然他干嘛无缘无故拿出这叠银票来?嫌钱多,想砸死人吗?
“我一生中运势极强,倒也未曾遇过大灾大难。如今长安城既有瘟神,若不亲眼目睹,实是生平一大憾事。你就为我指指看,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能得台上二位英雄厚爱?”摆明了就是不怕死的好奇宝宝。
“这……”小狗子面有难色,低头瞧了瞧那名单上的大名,简单两个字,却压根不识得。
“在下李唐。”
“原来是李公子。不是我不指那鱼姑娘给您瞧,是……她今儿个根本没来!”抬头尴尬地瞧向那东边向着太阳的屋顶。
那李唐顺着眼瞧去,不过是一般的屋檐嘛,有何惊奇之处?不过——好像有点不对劲,若再细瞧,能隐约发现屋檐上有两小簇黑影浮动……
“楚兄,你当真要比?”那擂台上传来好心的劝告声,吸引众人的注意。
“谁同你称兄道弟的?冷捕头,翩翩本是我妻,若不是杀出你这半途程咬金,我又何须要比呢?”
三场竞赛,头一项就是打擂台,瞧谁先给打出方形擂台,就算先输,若是挨不了那拳脚,自动投降也成。7总之,今儿个他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临出门前不愿鱼翩翩跟来,就怕她瞧见他鼻青脸肿的模样。
那冷如影瞧了瞧他的神色,淡笑道:“俗话说得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同我比试,究竟是服不下心中那口气,还是真爱翩翩之故?”
“我……”本想脱口他早当翩翩是妻,但,这其中可有爱的成分?
这一个月来为她辛苦锻炼体魄,除了想将她娶回家外,还有其它理由吗?自从她为他身挨三刀后,对她的观感是大变,瘟神也好,母老虎也罢,就是再也没法离开她了。
每回瞧见她时,心头是说不出的窝心,真想生生世世地瞧着她、守着她——“这便是爱么?”他喃喃自语:“自从她伤愈之后,我便无时无刻想娶她过门,说不出理由——”
“呵,这叫感激之情嘛。”冷如影冷笑道,是无视于那台下的百姓闹哄哄的,一会儿有人攀在擂台边,细瞧他们的对话,再一传十,十传百,传给那看好戏的上百人。
“怎会是感激?”楚天刚想也不想的否决:“若是感激,又何须赌上一生幸福娶她?她为我挨刀,固然是因爱我之故,但我又岂会因报恩而娶她?”他大声道。
“既是如此,倒不如我要了她。反正你又不爱她”谁说我不爱的?“他冲出口道:”‘头一回见到她,是在那市集的算命摊上,我对她便留下深刻的印象,若不是成见在先,我又怎会至今才发现自个儿的真感情?“
他的面容震撼得像是忽然让人给狠狠敲醒,所有的感情全热腾腾的涌上胸口:“是了,我是爱她的,否则岂会在她伤重之际,痛苦不已?那种心头如挖了洞的疼痛一生一次便已足够。我当然爱她,不然何以每见她一回,便又心动了一回?若不爱她,我楚天刚又岂会甘心娶她?”愈说愈激动,举起右手背鲜红的蝴蝶胎记。
众人也都瞧见了,只是不明所以。
“当日她的鲜血染了我的胎记,是洗也洗不掉,如今我身上有她的血,这是我俩注定的良缘,是生生世世的信物。以这胎记为凭,我楚天刚这一生若娶不到她,一生绝不再论婚嫁!”说到最后干脆信誓旦旦地许下诺言!
这不是在作戏,可是当真的!
原木娶她的念头是怎么也模不适。如今拜这情敌之赐,总算获知他的心意。这足月来的朝夕相处,是愈瞧她,心中愈有那浓郁化不开的悸动,巴不得永远呵护她,别再让她有丝毫的损伤——原来,这就是爱情啊。
他爱上了长安县有名的瘟神?
消化这念头半晌,忽觉心头是既不惧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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