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畅说:“这个有什么好?我用了几年了,脏兮兮的。”
“我就喜欢这个!”朱怀镜说道,试了口茶,“真的,感觉特别不同。”
舒畅说:“好吧,你要你就拿着吧。”
朱怀镜一边喝茶,一边把玩紫砂壶,见壶的一面刻着一枝老梅,一面刻了什么文字。就着月光看了,见是“吟到梅花句亦香”,便说:“有些意思。”
舒畅却说:“没什么意思,酸不溜秋。其实就这句话来说,四个字就够了:‘吟梅句香’。”
朱怀镜想也合理,说:“你的文字感觉很好,真的。”
舒畅笑道:“你尽瞎说,我读过几句书自己还不知道?”舒畅本是高高兴兴的,表情却突然黯淡起来,眼睛望在别处。朱怀镜猜不透她的心事,故意夸张道:“真好,乌龙茶配玫瑰花。”
舒畅回过神来,笑道:“不骗你吧?乌龙茶本来就有股醇香,而玫瑰花是清香。这两种香很合,就像音乐的两个声部,产生一种立体效果。”
“是吗?你说得很玄。可我琢磨着,好像也领悟了。”朱怀镜说着,突然想起乌龙配玫瑰,是种浪漫美丽的意象,不由得耳热心跳。女人的某个动人的部位,就称作玫瑰门啊。而乌龙,自不待言了。
他偷偷地透过窗户,瞟屋里的挂钟。舒畅看出来了,问:“你是急着走吗?”
他说:“没有哩。我是怕时间走得太快了。”
舒畅的脸“刷”地绯红了,好半天才抬头望着他,轻声说:“你还是走吧。”
朱怀镜只好叹了声,起身走了,却忘了带上紫砂壶。回到黑天鹅,刚准备洗澡,电话响了。原来是高前,说是中秋了,来看看朱书记。朱怀镜发现高前不再叫他老同学了,开口闭口叫朱书记。他也不讲客气,只笑道:“你的鼻子厉害,我躲到这里你都闻到了。你来吧。”朱怀镜便不洗澡了,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一会儿,高前就按响了门铃。
“找得你好苦啊,书记大人!”高前提着个大包,进门就叫。
朱怀镜说:“谁也没让你找啊,厂长大人!”
高前忙说:“朱书记你就别叫我厂长了,叫我高前,自在多了。我知道,没有你,我是当不了这个厂长的。”
朱怀镜道:“我不想贪天之功,你当厂长,是地委集体研究决定的啊。”
高前点头笑道:“我心里有数,心里有数。”
朱怀镜说:“既然是老同学,我说话就直了。你真用不着专门赶来凑热闹。我专门躲到这里来,就是怕这一套。你把自己的工作搞好,就是为老同学脸上贴金了。目前你主要是三件事:一是稳定企业,抓好生产经营;二是配合专案组查清郑维明案子;三是抓好三期工程的施工质量。”
高前道:“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就先按朱书记指示,烧好这三把火吧。”
这时,门铃响了,不知又是谁来了。也不打个电话预约,朱怀镜心里很不畅快,开了门,他大吃一惊:“哟,是舒畅呀!”见她手中提着盒月饼。
舒畅听出里面有人,就说:“朱书记不方便吧。”
“没事没事,进来吧。”朱怀镜叫了高前,“这是吴弘的表妹,舒畅。”
高前忙站起来握手,自我介绍:“我也是吴弘的同学,高前,在烟厂工作。”
朱怀镜玩笑道:“高前你就别谦虚了。”又望了舒畅说:“他是新上任的厂长。”
舒畅道了声幸会,就坐下了。三个人说话,倒没什么好说了。客气着聊了几句,高前说先告辞了。只剩两个人了,舒畅就说:“对不起,我太冒昧了。”
“没事的,高前又不是别人。”朱怀镜望着舒畅,胸口有些紧张。他刚才在她家里,她急急地催着他走。他走了,她又一阵风样地随了来。
电话又响了,朱怀镜说不接,就是天王老子打来的也不接了。可那电话发了疯似的,停了一会儿又铃声大作。朱怀镜照样不理。等铃声停了,他打了刘浩电话:“小刘,你叫总机将我房间电话掐了算了,净是电话,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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