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君从树上翻跃下来,朝他微微倾身,眯眼盯着他脸看:“连无赫,这辈子从来没被人这样耍过吧?”她现在最讨厌像他这样的人,从骨子到血液都像一块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她见过的人,不带他这样拽的。
一只手突然勒住她的腰,用力一扯,天旋地转,她被压在了树上,背脊抵着粗粝的树皮,有些疼。
连无赫冷冷地看她,眼中簇起了火苗。
“这样很好玩吗?”
因为对象是他,确实很好玩。可是,好像玩过头了。
云初君咽了咽口水,低声:“那个……连无赫,我只是想吓吓你而已,谁让你一醒来都不感激我的,不带你这样的。”
两只手按住了她的肩,一张脸满满逼近,连无赫赤红着双眼瞪她,“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很着急,很害怕!”
语气有些气急败坏,口齿间的热气喷在了她的脸上,他的眼神看起来很认真,云初君愣了。
呃?这种时候,她是不是应该流着眼泪扑上他抱住他,感动得痛哭流涕,以娇弱无助的女尖音哭喊对不起我错了?
……好恶心,算了吧,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云初君,下次别玩这种把戏了。”脸渐渐朝她压低,阴沉的双眼变得温柔了,像水一样,语气也变得温柔了,像软绵绵的云一样,“知道吗?会把人逼疯……”
她不大适应温柔的连无赫。
云初君有些紧张地看他,缩了缩肩膀和脖子,双手用力一推,把他推出几步远。
“喂,你想做什么?我已经有大叔了,轻薄了我,小心大叔把你轰成烂渣渣!”
连无赫不说话了,用她看不懂的眼神凝视了她一会儿,别过身,扔下一句话:“找到休息的地方了,走吧。”
他走得很快,云初君站着不动,她敢确定,这个世上变脸的速度最快的,一定是连无赫!
吐了一口气,她透过树缝望了望黑漆漆的天空,忽然觉得有些颓丧,也不知什么时候能从这里出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只和大叔分开了两天而已,她却觉得异常想念大叔。
“还不走?”前头的人停下来叫她。
她应了一声,大步跟上去。
好狗血,好肉麻
之后的几天,两人一直在山洞里度过。连无赫依旧对她爱理不理,或者客气疏离,那天晚上她看见的温柔连无赫好像只是她眼睛进水后出现的幻觉。
反正,连无赫的脾气一向都是这样,她也无所谓。
所以,这几天里,他出去找出路,她在山洞的附近找些可以吃的果子,两人说的话不超过十句,只有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实在冷得不行,她才会毫不讲理地紧霸在连无赫的身侧,依靠着他汲取暖源。
第一夜,连无赫极度抗拒,用言语表达心中的不满。
第二夜,他用无比犀利的眼神瞪她警告她。
第三夜,他还会挪挪身体,保持两人的距离。
最后一夜,连无赫索性管自己闭上眼睡觉了。
最后一天的早上,云初君还做着和大叔鹊桥相会的美梦的时候,从山洞外面进来的连无赫果断地把她抖醒,说是找到出去的路了。
她捂了悟惺忪的睡眼,朦胧开眼看他,显得很没精神。
“……找到了?还以为你和那些所谓正派人一样,只长肉不长脑,连条出路也找不到。”
连无赫略微不快之色,不满了。到底是谁整天窝在山洞偷懒不同他一起找的?
他蹙眉:“走吧。”
云初君从草堆上爬起,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跟着他一道出了山洞。
经连无赫刻板匮乏的形容后,她大概知道了,这条唯一的出路在他们落崖地点那条小溪上游的不远处,上游是一片瀑布,瀑布十分厚重,所以落崖的人根本不知道水帘内其实是一个山洞,通向另一条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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