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应该是在这个圈子里也比较边缘化,姜昭昭能回忆起当时他进来,跟寥寥几个人客气有礼的打了招呼。
整个包厢安静了一瞬,她心还想着,敢情今天晚上不只看她一个人的热闹。
那人后来拎了一把椅子,坐在闻铭斜对角,跟牌桌上的人聊一些离岸账户,外汇波动,船期清关等,听起来像外贸上的事。
闻铭仍然把人搂着,他身上一阵一阵须后水的味道往她鼻腔里扑,让她在这种浮躁的场合里,困意渐起。
但工作电话打过来,她挣了一下,说:“我出去接一下。”
闻铭在她额头吻了吻:“好。”
姜昭昭埋头进了卫生间,说是供暖压力大,津港开发区让企业配合限电。
她安排着停了三组生产线。
隔间外面,女人们的声音讥笑讽刺:“闻家就这么一个公子,闻部长真能让她进门?”
姜昭昭确认,外面的人知道她在里面。
故意说给她听罢了。
有人附和:“是啊,闻铭大好前程,没有一个得力的岳家,这,这……”
“嗨,他不上位,正好给别家一点机会呗。但就是……就算他不上位,出席什么场合的,太太也得能带出门才行吧。”
也有人稍稍反驳:“还行吧,这种事挺多的。我觉得她不错啊,就咱们几个,机关里挂点闲职,人家那才叫事业。”
尖细的女声惊呼:“家里没有依仗,当然需要拼一拼啊!不搞一些花头,怎么能让男人高看一眼?”
姜昭昭叹了一口气。
大半年前,如果她听到这话,会羞愧难忍。
但闻铭在她身边久了,次次都为她撑腰,无数次跟她说,‘你是无辜的’。
她也无从辩驳,自己究竟是不是无辜。总归那些年高志养她和姜双,一定是用的夫妻共同财产。
但他既然敢要这个女儿,无论从法律还是情理上来说,养到18岁是必须的。
姜昭昭扭开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走出去。她俯身洗手,修身的针织衫下摆自然顺着脊背往上牵扯,露出一截嫩白细腰。
弱柳扶风,刺了别人的眼。
为首的女孩把手中纸巾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嘟囔着:“就这样的,养在外面的了呗。还真要娶回家啊……”
女人们拉开门,喋喋不休的议论戛然而止。
闻铭一袭白衬衫,大概是玩牌的时候放松开了,下摆从西裤里拉出来,忽然露出了一些散漫不羁的劲儿。
他叼着烟头噙在嘴边,天然一张冷淡的脸,有些不耐烦似的靠在那儿。
见了姜昭昭,才把烟灭了,牵住她的手:“怎么这么久?”
她摇了摇头,只简单说:“公司的事儿。”
再回到包厢,是薛中信接替了闻铭的位置坐在那儿码牌,见他们进来就招手:“昭昭,要不要来玩几把?”
因为刚刚几个卫生间里见到的女孩儿都在休息区,姜昭昭不愿意过去。就点了点头,仰头跟闻铭说:“我想试试。”
她说什么,闻铭从来没有不依的。
他只是掀着眼皮慢悠悠往牌桌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那个男人还在。
人比闻铭瘦削,皮肤是海外的阳光恣意晒出的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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