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年为了稳住周淑兰和周老爷子,对待姜双母子的时候也是这样。
这世上没有隔音的房子。
两个人在周老先生的葬礼之后,就在休息间这么大肆吵嚷起来。
这个家定海神针刚刚往生,便已有吊唁的宾客录了音,编排了文字,悄悄传出去。
闻铭在津港,完全摸不准这事情到现在发酵到了什么地步。
人们常说,夜晚的长安街,只对平都城里的权贵开放。那些写字楼里的小蚂蚁,都已经乘着公交与地铁,回到五环外的出租屋。
而隐在顶级公寓和胡同里的豪车在此时发动,驶向纸醉金迷的俱乐部。
闻铭是稀客。
闻家风头盛,丁家威望高,尽管连圈内都很少有人知道他就是‘昭捷’的幕后大佬,可是到了这种场子里,依然被奉为座上宾。
他低调,又极有分寸的一一寒暄,既不上牌桌,也不爱唱K。只是坐在一旁沙发上,三不五时和大家闲聊,便有各种类型的柔软身体想尽办法贴过来。
他从前没这个心情,现在有了昭昭,更是觉得其他所有都是庸脂俗粉,语调姿态,未免太过矫揉造作。
矜贵清绝,浅淡的眼神冷冷睨到那些扑火的飞蛾身上,蓦地叫人心里一凉。
这地方其实没有三教九流,并不像其他圈子那么混杂。因为在他们这位置,金钱反而成了其次,那是别人的货币。
但这些人用不着货币。
他的姓,他的脸,就是通行证。权利与资源,绝对不会往下溢淌。
女孩儿中有些是大家闺秀,多半已经和在场某位男士结了婚订了婚,——否则她们不会跟着来,她们骄傲得像天鹅,自有她们自己玩乐的地方。
这一帮子弟们,顽劣地承袭父辈祖辈对伴侣的称呼,在外叫她们‘小于同志’、‘小石同志’,各种小同志。
另一些女孩儿的名字也好记,或许是露露,Lucy,这两年有可爱点的另类点的,叫什么丢丢,懒懒。个个都想要别致一点,反而千篇一律。她们不受优待,要想办法讨男人的开心。
这场合最能听到暗涌里打哑谜的各种小道消息。关上包间门,所有秘辛都成了可以高谈阔论的明话。
但高志级别不够,闻铭坐了一个钟头,饮了两杯马天尼,都没等到他想要的消息。
倒是单身的‘小同志’们,罕见地往这儿来了好几位。谢家大哥谢廷屹直乐:“响响,你可得常来。平时我们见不着这么多妹妹。”
薛中信搂着孟婧恬进来时,没听到有人叫‘同志’。关键是小孟不是同志,他们起哄随着薛中信一起喊她恬恬。
闻铭也打招呼:“恬恬来了。”
孟婧恬眉毛一扬,大大咧咧:“就你自己?昭昭呢?”
这话一出,房间内不知道多少双耳朵竖了起来。昭昭?听起来像女人的名字。
但圈内没有叫这两个字的。
不都说闻家这位公子,洁身自好,从不养女人?
他却毫不避讳,一脸的光明磊落:“跟家开会呢,拼得很。”
一提起她,他冷峭的脸上就像冰川在消融。
孟婧恬一乐:“你俩绝配,都是拼命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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