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仍然是好听的,但没有了平时有那种令人畏惧的低气压。
气息不是很稳,听起来会让人怜悯。
姜昭昭走过来扶他:“你快回屋休息去。”
闻铭却自动后退一步,拉开一点点距离,伸出一只手拒绝她靠近:“会传染。”
“睡不着,听到你回来了,就下来看看你。”
他明明病着,但还是想着她。
她眼眶有点湿,捏着那张卡片扇了扇:“我有什么好看。”
“好看。你最好看。”闻铭站起身,因为发热全身的骨节都又困又疼,肌肉也酸困。
他的脑袋一阵一阵的发晕,几乎要站不稳。
听见她鼻音浓重的娇嗔一句:“花言巧语。”
姜昭昭还是要凑上来挽着他。
闻铭低头,失笑一声。指了指抽屉:“戴口罩。”
那很正常的白色医用口罩,在她脸上大得松散。
他头晕得厉害,连步伐都像踩在云雾。见她靠过来,手臂揽住她,卸了一点重量在她肩上。
“不气了?”这么近,她才听出来闻铭声音也是被高体温灼透的沙哑。
像是提琴通过电流经由音箱流出的白噪音。
气!为什么不气?他凭什么瞒着她!
但是,和一个病人要怎么生气?
姜昭昭只觉得搭在她肩膀的手臂都是滚烫的,他体温一向略低一些,烧到这种程度,一定很难受吧?
她说了句半真不假的话:“不气了。”
她任由他拄着她的肩,拿她当拐杖。这样总比保姆阿姨、家庭医生,等等,就能把他生活安排的绝对妥帖要好。
她更像一个真正的女朋友。
她带着他走回主卧,惊讶的发现被子床单铺得没有一丝褶皱,智能新风系统,让这里飘着淡淡的香。
床头柜,没有药,没有水。
姜昭昭纳闷:“你刚刚怎么睡的?”
闻铭的颈部艰难调动肌肉,昏涨的脑袋抬起来:“二楼……”
“病成这样,你怎么不睡主卧?”
哪里还来得力气再上二楼?
闻铭继续撑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和他正对面:“病成哪样?发烧而已,一晚上就好了”
他还有力气拧她秀挺的鼻梁:“你认床。”
因为这句话,姜昭昭陡然哭出来。
眼泪不止两行,一行接一行,在她脸上肆意流淌。
闻铭心里揪着,他会错了意,却给了正确的反应:他把她搂进怀里。
“昭昭,你值得所有的好。所以,不必因为这一点小事哭。”
她那么美丽,比那些主动的被动的所有的对他投怀送抱的女明星和所谓名媛都要美丽。
——闻家的公子,即便没有那个市值三千亿的庞大智能制造集团,也多得是女人爬他的床。
姜昭昭想,她再相信他最后一个晚上。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
她阻止闻铭再上楼:“就在这休息,我扶不动你。”
保姆阿姨听到动静跑过来,闻铭已经快站不住了,整个人压在姜昭昭的肩膀脊背上,还在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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