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惜媚在远离郁持后也没有再待多久,和亚伦聊了一会后,她就有些支撑不住,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了。
此时她独自在走廊中等来了电梯,进去后整个人就散了骨头般靠在墙上佝偻下腰,皱着脸揉了揉脚踝。
她幼年时脚受过伤,后来虽然好了但也落下点病根,平时倒还算正常,就是不能穿高跟鞋穿太久,不然旧伤会被牵扯着难受。
今晚她脚上穿的恰好是一双跟身上礼裙搭配好的高跟鞋。本来她在穿上前还犹豫了一下,但毕竟今晚是正式场合,她怕闹出什么笑话或给人挑错处,就还是硬着头皮蹬上了。后来穿了好一会,脚踝的旧伤处已经绷得酸痛难忍,脚上也被打出了血泡,即使走在柔软的地毯上都让她有些痛苦。
好在林百川知道她这个毛病,收拾行李的时候又给她多备了一双软羊皮的平跟鞋,她打算回去先换上那双。
见电梯内无人,她没了什么顾忌,干脆褪掉鞋子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松快和解脱,不由得轻呼出一口气。
这种镀着金光般的场合的确不是她这样的普通人能享受的。她想着等会若是没人过问她的行踪,索性她就待在房间里再不下来了。这样一想,她索性又拆散了盘得紧紧的头发,揉了揉头皮和脖子。
电梯很快到了楼层,门开的时候恰好林百川打来了电话,她笑着一边接起来一边往外走,没说几句又感到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往下一看,才发现自己竟光着脚就走出来了,而她脱下放到一边的鞋则被遗忘在了电梯里。
“哎呀我这脑子!”她拍了拍额头,转身一看电梯门已合上,显示开始下行。
“怎么了怎么了?”林百川在电话那边不明所以地问。
她忙走回电梯前又按了按,等着电梯再上来的空隙,把自己光顾着讲电话结果鞋忘在里面的事说了,林百川在那边吭哧吭哧地笑她迷糊,她自己也无奈好笑。
“好了不跟你说了,电梯要上来了,我得看看鞋还在不在。”杨惜媚挂了电话一心等待,想着此刻人们大多在宴会上,应该没什么人坐电梯,那双鞋在里面应该也不会被谁发现或拾去。
就算真被发现了也没办法,大不了就丢回人好了。
郁持跌跌撞撞摸索到宴会厅外的走廊时,发现仍是一片黑暗,估计是为了配合里面宴会厅的氛围,这一层的走廊也熄了灯。
他全身里里外外都以被汗水浸透,眼前耳边都是一片混沌,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刺激让他快要疯掉,潜意识里只想找个封闭无人处,尽情发泄他身体里那股压抑许久的破坏欲。
几欲崩溃间,轰鸣纷乱的耳边传来细微的“叮”的一声,他不禁循着声音来源处看去,就见走廊另一头透出一缕光线。
仿佛在暗沉苍茫的大海上寻到了灯塔一般,他急忙奔过去,发现原来是一座孤零零正敞着门的电梯,估计是被谁按到了这层后人却又走掉了。眼见电梯门又要合上,从中散发出的暖光也将要收束殆尽,他不再犹豫直接冲了进去。
慌乱间他感觉似乎被地上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然而脑子昏昏沉沉的也顾不上去注意了。
电梯门缓缓关上,温暖明亮的灯光让他终于松懈下来,死里逃生般靠在墙上大口喘息。看着数字显示正在上行,他冷静的意识正在渐渐回归,迅速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他这个毛病亚伦应该并不知情,所以熄灯应该只是早就定好的正常环节,并不是针对自己,倒不必去多想。
而苏冠勋给他下药这件事是可以确定的,目的应该还是想要塞女人给他,在这名流聚集且众目睽睽的场合下弄出点桃色丑闻。只是恰好撞上了熄灯节目,场内找不准他这个目标且他又逃了出来。
但他也很清楚对方不会轻易放弃,只怕后面还有陷阱。若没估错,人或许已经等在他的房间,也或许就在附近……
“叮”的一声,电梯停了下来,他抬头去看,显示在5楼,是他今晚暂住的房间所在的楼层。
电梯门缓缓打开,纤纤袅袅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看见杨惜媚的柔媚脸庞时,郁持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就了然般冷笑出声。
啊。原来等在这里。
女人仍穿着刚才那件白色礼服裙,头发披散下来,露出白皙柔润的脖颈锁骨和手臂,平心而论这其实并不算多暴露,但在她身后走廊中朦胧灯光的映衬下,就多了种清媚诱惑的意味。而电梯门刚打开那瞬间她的神情,以及她无意识看过来的眼神中都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的焦急期盼,明显是早就等在了此处。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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