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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为美事一桩,可这气氛怎么这么僵滞……
白羽等得久了,四肢麻痹酸疼得委实叫人耐不住,半是颓然半是艳羡地望着树上那只欢快蹦达的鸟儿,如此一来二去,总算等到屋里人发了话:“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赵钰我可算是出卖了白羽,但苍奇,这事你能瞒一辈子么,恐怕早晚有一天……会寒了他的心。”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周大夫只要记得对于此事——你一概不知便可。”
苍奇冷漠的声音显然透着胁迫之意,白羽的眼神霎时变了,他不蠢,苍奇话说到这个份上肯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才需借香樟草来封未然之口。
“卫瑜,你也不用跪着了,今日表现不错……赵素那边的情况就如实向太子禀报罢,那只狡狐不是轻易便能糊弄的。”白苍奇转至窗前,拂开遮阳的竹帘,望着渐沉的夕阳低叹了一声,“另外,未免暴露身份,以后少在天香楼走动。”
“是!属下遵命。”
这段对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白羽脑海中轰然炸开,一时间令他整个人浑浑噩噩,混沌不堪。暗蓝色桔梗花在微风中徐徐摇曳,白羽睁大了失焦的双眸,视线所及模糊不堪,茫然的神色叫人心疼。
“少主,周大夫所配那春药烈得很,恐非,是否需要属下寻位良家子弟为您疏解。”
“……若少主信不过外人,迦清最善此道,定能让少主尽兴。”卫瑜想了想,补充道。
心底像是破了个大洞,任由寒风冷冽地灌入,白羽转动僵硬的脖子去瞧那段探出窗外的轻薄袖摆。残阳如血,血色余晖洒在他苍白的脸上,衬着那双大大的桃花眼更显空洞。
真是体贴的下属……老弟,你可真有福气。
“不用。”
“可……”
卫瑜正待开口,已被未然的讽笑声先行打断:“沈墨萧,你的宰相父亲还真是为你培养了一批尽忠尽职的属下啊!”未然丝毫没有掩饰语中讥诮的意味,“不过在下所配合欢药除了能限制服用者的行动,催情效果并无特别,卫大人可算是多虑了。”
没有五石散么?……竟全是谎言么?
印象中苍奇那惨败的面容扭曲成极端的阴暗,残留于眉眼间的讽笑却是越来越明晰。
演技真TM不是一般地好啊,可怜自己成了他戏里的丑角,一个活生生的笑话,呵呵……
白羽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两世为人,算来自己心理岁数也不小了,可现在看来这四十几年真TM白活了,竟被收养的弟弟玩弄于股掌之间,还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对同性爱情产生了憧憬……真可笑!
谁年轻的时候没脑子发过昏?干过几件蠢事?……就连他白羽16。7岁处在叛逆期时,也起过莫名的邪念。
可这算爱吗?自是算不得!
说到底不过是性冲动罢了,白羽喉间干涩发堵,死死抠着墙缝压抑疯长的情绪:少年懵懂好奇之下的向往和尝试,怎能爱情与混为一谈?!亏他还一度以为苍奇是认真的,真TM疯了……
那个一心复仇、向来冷心冷清的小鬼知道个屁!连怎么做^爱都是从南风馆里学的,他能晓得此爱非彼爱?!
捂住泛酸的眼,白羽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此时我自有分寸,你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白苍奇模棱两可的话语听不出任何情绪。
咚地一声,卫瑜单膝跪了地,垂首道:“是属下逾矩了,望少主恕罪……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还请少主三思。”
……
像是突然按了暂停键,场景被定格在一瞬,四下寂静无声。
白羽动了动发白的指节,收敛一切不该有的情绪,猛地站了起来和立于窗前的苍奇对视:
“不用三思了,为兄择日便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他平静地开了口,唇边微微的笑意恰到好处,黄昏的余晖拉长了他的背影,靛蓝色的袍子宛如水墨画中突兀的一笔色彩,凝重而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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