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在崩塌的废墟上,重新建立出高耸入云高塔那样。
“我也有个兄弟。”埃托尔说道。
“你也有一个兄弟?”
“我的母亲药物过量而死的时候连葬礼的钱都没给我留下,而我的生父只是个没有姓名的嫖客,因此福利机构让我在各种各样的寄养家庭间辗转,最后来到一户姓雷米的法国裔人家,他们有个儿子,朱尔斯——其实按照法语发音应该念‘裘勒斯’,但我总是叫他朱尔斯。朱尔斯的年纪比我大,个头更高,身体也更强壮,我认为他会像其他寄养家庭的孩子那样欺负我,所以总是跟他对着干,认为这样能够表现得强势一些。但朱尔斯对于我的小伎俩总是很宽容,所以渐渐地,我们就变得像亲生兄弟那样亲密。”
这一回,盖文听得很投入:“然后呢,你们现在还住在一起吗?”
埃托尔摇摇头:“母亲去世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很茫然,我在街头跟帮派成员们厮混。每个加入他们都人都必须在身体某个部位留下独特的标记,你知道我的纹身是什么意思吗?”
“我没看过你的纹身。”盖文说。
埃托尔有些奇怪,就像银发小白脸评价过的那样,他尾椎上方的纹身很显眼,如果盖文曾经趁埃托尔昏迷的时候脱掉他的衣服、
把他丢进地下室,那就不可能错过它。
“无所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在他们之中我并没有得到尊重,只是一个可以随意利用、戏弄的对象……不论如何,我做了错事,进了监狱,留下案底,还不止一次。因此,当朱尔斯立志成为一名联邦调查局探员的时候,我离开了雷米家,几年来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朱尔斯的弟弟是个对社会没有任何用处的渣滓。”埃托尔看着盖文,“盖文,你爱杰瑞米吗?你爱你的兄弟吗?”
“当然。”
“那么你应该相信,杰瑞米对你也抱有同样的情感。他爱你,不会离你而去,一定有什么理由阻止他回到你身边。”
“所以,杰瑞米没有抛弃我?”盖文轻轻地问。
“不。”埃托尔温柔地说,“他只是被绊住了。”
盖文似乎有所触动:“然后呢?那些利用你的人,你还和他们在一起吗?”
“不,我被拯救了。”
“谁?”
“我的父。”埃托尔的目光穿透地板,望向很远的地方,“他是一束穿透黑暗的光,世间一切美好的化身,他的话语是我全部力量的源泉,指引者正确的方向……”
“存在正确的方向吗?”盖文问。
“当然。”埃托尔坚定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你必须在很多很多条不同的路里面找到它。它们有的平直、有的曲折;有的行经高峰,有的通过山谷;有些路永远也不会相交,也有些注定互相缠绕……想要找到正确的路,你必须寻找自己的守护天使。”
“守护天使?你是说主宰者吗?”盖文问。
“不,守护天使不是主宰者,他们完全相反。守护天使是为你而生的,他不会控制你而坐享其成,只会在你受到伤害的时候保护你、在你找不到方向的时候指引你……每个人生来便伴随着自己的守护天使,只是被分散到了不同的地方,你们都在等待彼此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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