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鸾清醒了没多久,药劲一过,就又昏过去了。
中途她醒过一次,看到陆宴行正坐在她的旁边,正在看她的各项体检报告资料。
感受到她的目光,他对她柔和一笑。
应鸾在心中将这个笑容默默琢磨了一会儿,还没琢磨出几分意思来,就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身上舒服了不少,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
看来她失去记忆的这几年,医疗技术进步得很快。
陆宴行不在旁边,她无人搭理,只好百无聊赖地半躺在床上,倚着软垫看向窗外。
她的目光越过窗外的绿植,看到他正在和他人交谈。
陆宴行正皱着眉头,在嘱咐对方什么,对方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劝说了他几句,但是陆宴行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松动,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对面只能叹息着答应了。
注意到她的目光,那个人透过窗户和她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开了。
应该又是一个认识自己的,应鸾拼命去回想自己在哪里见过他,结果依然是毫无印象。
陆宴行推门走进来,看到她醒了,问她感觉怎么样。
她简单回答了几句,而后问道:“刚才你在和谁说话?我认识他吗?”
陆宴行说:“是父亲那边的人,他知道你出事了,派人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应鸾哦了一声:“那我现在好多了,赶快告诉他一声,别让长辈过度担心。”
陆宴行听着她的话,突然笑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嗯,我已经说了。”
应鸾又疑惑了:“这有什么好笑的?”
“因为我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两个人闹得很僵。结婚之后,你和我同仇敌忾,也不愿意给父亲好脸色,结果现在你说出这种话来,让我有点意外。”
他看着应鸾依旧一头雾水的表情,柔和地笑了笑:“至于我和父亲的关系为什么不好,这就说来话长了……等以后有时间了,我慢慢讲给你听。”
应鸾点了点头,而后告诉陆宴行感觉自己可以出院了,但是他却没有答应,说她的身体还需要静养。于是又给她做了一套全身检查,确定她除了失忆没有其他的问题,他才松了一口气。
陆宴行对有关她的一切总是过度紧张,这是应鸾这几天意识到的一件事,
“摘除记忆导致记忆缺失这种事情很少见,但不是没有。”医生对他们说,“之前我就曾经治疗过一位omega,是因为任务过程中操作不当导致的失忆,他完全忘记了他的家人,但是在伴侣alpha的不懈帮助之下,他还是想起来了一切。”
“怎么做到的?”陆宴行问道。
医生却说:“具体来说的话……我也不知道。诚实点讲,在他回想起整个记忆的过程中,医学发挥的作用微乎其微。我只是看着他们每天都生活在一起,alpha用尽身边的一切帮助他找回记忆。删除记忆的作用太干净了,整个过程困难的就像是培养一个无根之果。但好在最后万幸的是,那颗种子发芽了。”
“你们既然是夫妻,有良好的感情基础,如果可以的话,试一试吧。”
应鸾还没来及的继续询问,医生就用淡漠的机械音继续说道:“必要的话,规律的夫妻生活对找回记忆也有帮助。虽然目前没有研究表情夫妻生活的频率增加能否增加记忆找回的成功率,但既然没什么损失,总值得一试。”
应鸾的脸色突然涨红。
陆宴行却没有丝毫的尴尬,依旧是笑吟吟的样子,点了点头:“我们会的。”
又询问了一些医嘱后,两个人休整了一番,一致决定回到家中养伤。
在帝国,婚姻法规定已婚夫妻必须住在一起,如果两个人是异地办公,帝国还会主动帮助其中一方进行工作调任。这样有利于夫妻之间培养感情,更加符合帝国一直所倡导的“家”的概念。
在驱车前往那里之前,应鸾对陆宴行口中的“家”很紧张,据她所知,陆宴行是帝国第一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父亲是帝国开国的世袭贵族,虽然他只是第二爵位继承人,但是还是在帝国内享有很高的声誉。
应鸾住院的时候在光脑上搜索他的名字,跳出来的第一个词汇是:“帝国的卡达普尔”。
她在查阅了一下这个词,一种非常名贵且古老的花朵,传闻中生长在高山之上,只在午夜绽放并且会在日出之前凋零,花开时香气清淡优雅,但是却让人不敢接近触碰。
应鸾想起自己在车间里钻来钻去满身机油的样子,觉得自己能和他成为夫妻,一定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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