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进一愣,眉头深深褶起,此时才疑惑起来蔡允是怎么知晓大理寺钦差之事的?
魏楚越嘴角挂着笑,轻轻拍了拍秦棠的肩头:“莫要真将他杀了,否则我们可说不清楚。”
冯进目光凌厉,狠狠盯着魏楚越,仿佛不论魏楚越说什么,他都不信。
魏楚越却毫不介意冯进充满杀意的眼神,依然含笑道:“我来给冯大侠解释解释吧。这位呢,真的是大理寺少卿,也真的是来徐州查案的。大理寺一行确实只有四人而已,快马奔袭至徐州城外三十里遭遇刺杀。这位蔡兄弟说的没错,四人身死,只不过死的不是大理寺的人,而是那些杀手。那批杀手一共二十五人,身手不错,着实有些难缠。不过,可惜只是难缠而已。那二十五人都死了,挑身形相似的四人换了衣装,其他都埋在不远处的林子里了,冯大侠若不信,可以自己派人去翻翻土。”
蔡允瞪大了眼看着魏楚越,一脸不可置信,二十五人伏杀四人竟会全灭?那二十五人皆是难得的好手,即便秦棠和魏楚越二人皆是冯进那般的一流身手,不死也得重伤,哪里还能玩这一出金蝉脱壳、借尸还魂的把戏?
“说下去。”冯进不傻,魏楚越说的这样仔细,只怕都是实话。而他急于想知道的是,魏楚越究竟要做什么,玄剑山庄里又有多少心怀鬼胎的,又在盘算着什么见不得光的?
“这二十五人都是好手,嘴也严的很,费了我些功夫,但是他们还是吐露了些有用的。”魏楚越微微倾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蔡允,笑问,“猜猜看他们说什么了?”
蔡允死咬唇齿,一副恨不得要跳起来掐死魏楚越的模样,若不是秦棠的剑分寸不离地贴在他的脖颈上,他一定不能让魏楚越接着说下去了。
“不猜吗?”魏楚越挑了挑眉,回眼看向冯进,“那冯大侠猜一猜?”
“那些人是无忘斋的?”
魏楚越轻笑一声,摇头:“那倒不是。那些人说不晓得雇佣他们的人是谁,只是拿钱办事而已。”
“这算什么有用的口供?”
“二十五个身手不俗的杀手要花多少钱冯大侠可晓得?”
冯进一皱眉,这是什么问题?
魏楚越不再卖关子,继续说道:“他们兵刃各自不同,虽是一起来的,却没什么默契,并不是来自一处,他们确实只是拿钱办事,从他们身上我一共搜出了两万五千两银票,最少的一人也有五百两。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当然还有更妙的,这些银票都是出自宝庆银庄,还都是连号。我们的大理寺少卿易服换装入了徐州城,往宝庆银庄走了一趟……冯大侠可要再才一次,这么一大笔钱,是谁取的?”
冯进脸色煞白,他口上并不搭理魏楚越的问话,始终沉默,但心里已然有了猜想。
魏楚越笑得春风得意,瞧得宋怡临都有些牙痒了,若魏楚越说这些银票不是玄剑山庄从银庄里取出来的,宋怡临都能急得咬舌自尽。
幸亏魏楚越“不负众望”地继续说来:“大约一月前,玄剑山庄的人从银庄取了一大笔钱银,差点将徐州城的宝庆银庄取空了,是以掌柜的记的格外清楚。玄剑山庄素来大手笔,掌柜的不敢多问,便将银票准备好了一次交了出去。来取银票的正是这位蔡允蔡兄弟了。”
冯进走上前几步,一把将蔡允从地上揪起来,厉声问:“确有此事?”
冯进拎小鸡一般将人提在手里,秦棠的剑便无用武之地了,索性随手一掷落地。原本这剑也不是他的,而是从玄剑山庄的人手里夺过来的,扔便扔了他一点不在意。
徐州城外的刺杀是秦棠始料未及的,他预想到了可能会有危险,却未想过竟然是光天化日之下,二十五人剑弩齐备地伏击他们四人。
若不是魏楚越早有准备,秦棠恐怕凶险难测,说不定就要身死在不知名的荒野郊外了。
魏楚越带的人不多,仅夏原一人罢了,却就是多了这么两个人,整个情势一下子就逆转了过来,夏原出手快狠准,魏楚越更是身形诡异莫测,待秦棠收拾完自己眼前的人之后再回首,魏楚越已经捆下了三人拷问,其余的都横七竖八死了一地。
秦棠亲自检查过所有尸身,夏原剑快仿佛只有一招一式,死在他剑下的人都只有脖子上一条细红,干净利落得宛如阴曹地府的鬼差,所过之处皆是亡魂。而魏楚越却很奇怪,他没有杀人,不止秦棠,秦棠手下的人都未看清魏楚越如何出手的,反正三人都是捆了的,而且身上一点不见血,仿佛是自己束手就擒的。
秦棠的目光一直粘在魏楚越身上,魏楚越丝毫不以为异,反而时不时得回眸与秦棠对上一眼,眼眸中笑意满满,似乎很是得意。
在徐州城外时秦棠还对魏楚越颇有戒备之心,倒此时,已不得不信他。
“不是!四师兄莫听旁人信口雌黄!我可是半月前才从东都回来的!徐州城外的事情,是今日出门前才得到的传信。”蔡允矢口否认。
冯进回头看向魏楚越,是要魏楚越与蔡允对质。
魏楚越轻笑着点头,抬手微微以袖掩口,好像是怕自己笑得太嚣张会惹冯进大动肝火,半晌才慢慢悠悠地说道:“将冯大侠引来此处,可不就是怕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分辨不清吗,当面对质才好断一断是非曲直。冯大侠,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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