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一脸的郁闷:&ldo;别提了,我也不知道。
&ldo;你一看就是少爷模样嘛!&rdo;陈宜珈笑容可掬:&ldo;用你们广东话怎么说来着?&rdo;努力学着粤语发音:&ldo;官仔骨骨。&rdo;
上官正好端起杯子,差点没被冰水呛死:&ldo;你还知道这个词啊?&rdo;
&ldo;我的室友是香港人,跟她学的。&rdo;陈宜珈开玩笑:&ldo;大家今天不要点粤语歌啊,有岭南世家的细少爷在此,唱不好会被他笑的。&rdo;
杜晓苏有点意外,跟上官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他是广东人,因为日常他都是一口地道的京片子。上官大约也看出了她的疑惑,因为音乐声有些吵,所以侧过身去对她解释:&ldo;我妈妈是北京人。&rdo;偏偏陈宜珈看到了:&ldo;喂!不许说悄悄话啊!&rdo;冲上官眨了眨眼睛。上官在她头上敲了一记,说:&ldo;就你眼尖嘴快。&rdo;陈宜珈揉着被敲疼的地方,凑到雷宇峥耳边小声嘀咕:&ldo;我看杜小姐一定是上官的女朋友,他这么照顾她。&rdo;
雷宇峥没有说话,上官已经叫起来:&ldo;喂喂!不准说悄悄话啊!&rdo;
陈宜珈冲他扮个鬼脸:&ldo;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rdo;雷宇峥将话筒递到她手中,说:&ldo;唱歌吧。&rdo;陈宜珈果然是麦霸,拉着邹思琦一起,话筒在两个女人手里转来转去,把两个男人撂在一旁。上官是个坐不住的人,就拉着雷宇峥出去透气。从走廓出去就是很大的空中花园,有露天的泳池和躺椅,靠近栏杆的一侧有藤椅,正对着繁华的夜色。喧嚣市声被隔在了咫尺之外,倒显得闹中取静。两个人靠在栏杆上抽着烟聊了会儿,上官忽然想来:&ldo;对了,我有个朋友想买你们公司一个什么楼盘的房子,给个优惠价吧。&rdo;
雷宇峥随口说:&ldo;叫他拿你的名片去找我秘书吧。&rdo;
&ldo;行。&rdo;上官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ldo;谢了啊。&rdo;
雷宇峥第二天就把这事忘在了脑后,他公事既多,幸好陈宜珈活泼好动,在上海朋友又多,他不过抽空陪她吃饭购物,或者偶尔负责接送,还算是好应付。等到周末,他在办公室加班,单婉婷忽然想起来问他:&ldo;对了雷先生,上官先生的朋友拿了张名片来,指名要买一品名城的房子。就是原来杜小姐名下那套,因为您专门jiāo待过,这套房子由您亲自处理,所以我只把他的联络方式留下来,没有立刻回应他。&rdo;
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老板的脸色,其实看不出来什么来,雷宇峥平常永远是山崩于前不色变的样子,天大的事qg也顶多只皱皱眉,而今天他连眉头都没有皱,语气也很平静:&ldo;我知道了。&rdo;
晚上回家后他考虑了片刻,才给上官打电话,手机响了好久没人接,正打算挂掉了,终于有人接了,却是个女人:&ldo;您好。&rdo;
他没有说话。
&ldo;喂!&rdo;她又问了一遍:&ldo;请问是哪位?&rdo;等了几秒钟没有回应,于是她的声音似乎离远了些:&ldo;上官,没人说话,要不你来接吧。&rdo;
他把电话挂断了。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听出她的声音,有两秒钟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手机却忽然震动起来,嗡嗡的蜂鸣,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兀。
他坐在那里不动,电话在手心里震个不停,像是一颗心,一直震,一直震,震到他手心发麻,最后终于接了。
&ldo;雷二,&rdo;上官的声调显得很轻快:&ldo;刚才是不是你给我打电话?&rdo;
他顿了一下:&ldo;哦,找你出来吃饭。&rdo;
&ldo;我在湖边呢。&rdo;上官似乎非常惬意:&ldo;过来玩儿吧,我们又在烤rou呢,你闻闻这香……啧啧……&rdo;
雷宇峥知道他在太湖边有座豪宅,还是原来民国时期一位耆耄的别墅,解放后一度被没收为公用。几年前辗转拍卖被上官购得,不久后又斥巨资重新装修。在花园假山上头硬生生造出个泳池,号称可以在游泳池中欣赏湖光山色。上官经常呼朋唤友去那里度周末,大队人马就在花园里支了架子烤rou,因为经常烟熏火燎,把一架据说是清末光绪年间名士手植的古紫藤,竟然都给熏死了,于是多次被叶慎宽称赞是&ldo;焚琴煮鹤花间晒裤清溪濯足的典范&rdo;。说归说,一堆人照样经常过去吃烤rou喝酒,想必上官又是在这豪宅的花园里烤rou。
&ldo;好,拜拜。&rdo;
他拿了车钥匙出门。
也没有什么目的,路边的霓虹不停的掠过视线,或紫色,或红色,滟滟的流光,一直映到车前玻璃上来。这城市正是歌舞升平,繁华到了顶点,热闹到了极处。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意兴阑珊。
最后他把车停下,随便挑了个记事簿上的号码打出去。
对方大约没想到他会主动打电话,所以连声音里都透着几分惊喜,亦娇亦嗔:&ldo;是你呀?&rdo;
&ldo;你在哪里?&rdo;
&ldo;我还在片场。&rdo;大约是怕他挂断,急急又说:&ldo;不过已经收工了,要不我过来找你?&rdo;
&ldo;那我在酒店等你。&rdo;
&ldo;好。&rdo;隔着电话线亦可以想见她喜孜孜的样子,连声音都似甜美了几分:&ldo;我马上就过来。&rdo;
身体极度疲倦之后,脑中有短暂的空白,但涌起的却是更空虚的感觉,只觉得乏力。任凭花洒的水流打在身上,仿佛是麻木,更多的是倦怠,就像是整个人都缺了一块,怎么也填不起来。
大约洗得太久,许优隔着门,俏皮的声音:&ldo;要不要我进来帮你擦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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