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折柳。
景玉危大抵不愿让人知道他送了这种露骨淫靡的东西给他。
那只能是景玉危自己选的了。
纯情如少女的太子殿下是以怎样的心情翻开那本画册,又是以怎样的神情选出这几个姿势交代画师画的呢?
郁云阁管不住思绪,堪堪开了头,仿佛涨潮海水一涌而上。
景玉危怀着什么心情做这些呢?
似乎从他醒来整件事的走向就不太正常,景玉危的行为举止处处无法解释,又将他禁锢在冠云殿里,发生了什么?
无法见到江开,更无法离开这座宫殿,他成了只受伤的金丝雀。
这种未知的处境让他很不安,得抓紧时间联系上人,他收起象牙扇,伸长手推开了窗户,不大,一指宽的缝隙,手指压着唇,吹了道清脆的哨声。
不久后一只通身漆黑的小鸟落在窗沿上,歪着脑袋看他。
郁云阁将准备好的信笺绑到它腿上,逗着小鸟:“乖乖送去,不扒你皮。”
小鸟低头报复似的啾了他一口,被拍着屁股送走了。
窗户关上,郁云阁的精力也用完了,磨磨叽叽地钻进被子里,整个后背疼得发麻,冷汗阵阵的冒,不一会儿身上跟水洗似的。
得想个办法见到景玉危,早知道入住冠云殿不过是换个地方坐牢,他绝不会点头。
这人到底什么意思啊,他琢磨不明白,和原著走向偏成两条平行线,已知剧情几乎无用了。
还有他那句要的不单是喜欢,那还有什么?
他的身子?
倒也不是不可以。
还是要先见到景玉危才有发挥的余地,说来说去都要先摸到人。
郁云阁很痛苦,身体疼,被烦得也疼。
次日刚用过早膳没多久,内侍带着御医进来了,依旧是上回给他看脖子的那位胡子花白老爷子。
老爷子姓淳于,一个不太常见的复姓,他目前听说的只有燕国皇室驸马淳于免墨。
淳于太医显然是冠云殿常客,指使内侍端茶倒水再搬个高凳来。
郁云阁披着狐裘靠在床头,津津有味地看着。
老爷子瞟了他一眼:“精神不错,看来伤口恢复挺好。”
“好不好,您老爷子等会不就能看见了?”
“不见得。”老爷子摇摇头,臭着脸和他发牢骚,“那日老夫准备给你上药包扎,愣是被殿下撵出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蒙古大夫,他才是御医。”
“太不尊重了,惯会在老夫诊治时指手画脚,以往没发现他事儿那么多,更是小心眼得不让老夫查看你的伤口,行医讲究望闻问切,不见伤口,老夫怎知你恢复如何,又该怎样调整药方,外敷内服双管齐下,也好让你早早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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