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倒有些好奇,赵卿究竟有何事想向朕禀明?”他淡然问道。
赵云笙迈步走向大殿正中,不理会两旁朝臣的打探,一脸的自负得意,向高高在上的天子深施一礼。
“臣在入京述职前,曾听闻迟丞相的嫡孙女,也就是我夜熙的国母,在年幼时曾与家人走散,飘泊在外十余载,一度还沦为乞儿……”
赵云笙这话令李承泽的脸色一沉,殿上所有大臣皆看出皇上表情不善,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迟靖怀老丞相,也因为赵云笙的话而敛起眉头。
以前他因为受了太后恩惠,加上太后话里的暗示,在孙女进宫前,他曾提点过她,进了宫后多与太后亲近。
至于皇上与她之间的夫妻情份就随缘,毕竟依宝儿的性格和模样,他并不认为她可以得到皇上的宠爱,不料宝儿表面愚傻,内心却纤细聪明,太后曾好几次在私底下对他说,她是真心喜欢宝儿这个丫头,就连皇上也独宠着宝见。
在朝为官多年,他深谙明哲保身的道理,知道自己的孙女越是受宠,他便越是不能嚣张。
况且当今圣上极讨厌外戚得权,就连太后娘家的赵氏一族也是极力打压,为了迟家,为了孙女,为了整个朝廷,他从不利用宝儿是皇后的身分而为所欲为,就连那些想巴结讨好的官员,也被他一律挡在门外拒见。
这一年多来,宝儿偶尔会与皇上驾临迟府,祖孙两人小叙一番,倒也惬意舒心,皇上对他依旧重用,从未因为迟家是皇后外戚而故意疏远。
可今日这个赵云笙到底是什么意思,居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讽刺他的孙女是个乞丐!
第9章(2)
即使被不悦瞪视,赵云笙仍没有收敛自己的行为,还更加大胆的继续开口道:“臣听说当今皇后还在襁褓中时,便被先皇指婚给皇上,并且在指婚的同时,还御赐了一块龙形玉佩当作信物,可是去年皇后被卫侯爷寻回时,只说皇后颈间有心形的胎记,可那块本应随身佩带的玉佩却丢了……”
迟靖怀听到这里,按捺不住的上前厉声道:“赵大人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赵云笙笑睨了他一眼,“迟丞相莫要心急,我知道当今皇后是您的嫡孙女,说这番话,您肯定是要不高兴,但迟丞相也不想自己摘孙女的身分被外人所冒用吧?”
“什么外人?谁是外人?”李承瑄嘲弄的看着他,在他心底,这个表哥最是唯恐天下不乱,肯定又想搞什么花样。
“这就是臣接下来要说的,当年戴在皇后身上的那块玉佩,皇后口口声声说弄丢了,为此,皇上还命画师画出那块玉佩的图案贴榜悬赏寻找,在不久之前,臣的一位故友竟然寻到这块玉佩的踪迹,皇上,您绝对猜不到,臣的这位故友亲眼看到拥有这块玉佩的女子,颈间同样有一块心形的胎记。”
始终未吭声的李承泽挑高了眉,“赵卿的意思是……”
“臣怀疑,当朝皇后是冒牌货……”
说着,还故意瞟了眼一直沉默的卫祈,言下之意,就是怀疑当时是他故意安排郗宝宝进宫为后,并从中得到利益。
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卫祈却自始至终面不改色,冷冷的看着赵云笙。
见状,李承瑄、迟靖怀以及众臣也不再吭声,只将目光调向阶上,想听皇上的意见。
不知过了多久,李承泽目光一凛,神色肃然的说道:“朕要证据。”
“这个赵云笙当真有趣,连人带物,竟都被他找到了,难怪他这半年来这么安静,显然是将精力都用在这上头。”
李承瑄没什么形象的坐在御书房内,手中把玩着刚刚从皇上那讨来的一尊小白玉马。唔,这小马玉质晶莹,光泽极佳,宝贝儿子肯定会喜欢。
卫祈就比他安分多了,从头到尾都安安静静的坐着品茗。
听六王爷一个人咕咕哝哝说了半晌,他才懒洋洋的看向坐在御案后的当朝天子。“听说皇后有喜了。”
“咦?真的吗?皇上您终于要有皇子了?”李承瑄惊问。
李承泽没好气的瞪了弟弟一眼,“什么叫终于?朕与皇后感情甚笃,有孩子这不是迟早的事情吗?不过……”
他看了卫祈一眼,“这件事朕还未宣布,你是如何得知的?”
“娇娇告诉我的。”
李承泽脸色阴沉几分,手中的玉笔也被他握得更紧。可恶!卫祈居然比他还要早一步知道宝儿有了孩子,郗宝宝,这笔帐朕可有得跟你算了。
“你家娇娇若是知道,那我家多多岂不是也知道了?为何她从来都没对我说过?”李承瑄搔了搔头,“莫非那小妮子又准备打什么主意?”
卫祈懒得去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径自开口,“皇上,您打算如何处置那位『真正』的皇后?”还加重了“真正”两字的语气。
看得出赵云笙这次是有备而来,上午在朝堂之上,当皇上要他拿出证据时,他竟然直接命人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带到众人面前。
那少女身材纤细修长,五官精致细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大户千金的高贵气质,福公公上前一打量,少女颈间果然有一块与郗宝宝身上那块相似的心形胎记,手中还拿着当年先皇御赐给迟家的那块龙形玉佩。
一问之下,才得知少女家住信昌,与父母走散,只依稀记得自己叫宝儿,被一户陈姓人家收养,改名陈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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