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丽整天不断劳动,自然就少了伤感的时间。她像个家庭主妇,帮胜立强做饭炒菜,洗补衣衫,喂牲口,有时还到菜地里捉虫施肥锄草。
可一到夜深,她想起一双儿女和丈夫,免不了偷偷的哭上一阵,直至疲惫睡去。
她每天见着的人只有胜立强,再无他人,日子久了,也就能坦然面对胜立强的丑陋面孔。
如果去野外,或下山去集市,卖山货换日需品,只要他迟些不见回来,她便开始不安起来。
她会不断祈祷,祈祷胜立强平安回来,她会做好饭菜,眼巴巴地等着他回来。
胜立强下山去集市,他带些山货野味跟人交易。
自从艳丽来到这里,他总想多卖些山货野味,很想送点礼物给她,让她开心快乐。
他没日没夜地劳动,尽管他很累,但他很乐意。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两个可怜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眼看快要入冬了,艳丽对胜立强说:“日子过得真快,我到这里也不知道有多久了,只觉得一晃秋日快要过去,冬日快要来临了。”
胜立强笑着说:“你说这话我就放心了,要是你说度日如年,那就麻烦了,你来这里有多少时日,我十分清楚,我把家里的日历和小闹钟偷偷收起来了,免得你天天掂记着时间过日子,那就真是度日如年了。”
胜立强在土里劳作,艳丽提着篮子在菜园里摘菜,她想起刚来时,篱边芳香无比的菊花正盛开着,而现在却都蔫了。
她十分伤感地指给胜立强看:“立强,你看篱边的菊花都已凋谢了。”
胜立强听得艳丽提到菊花谢凋。他自然睹物思人,蹲在地上,对着篱边的残花呜咽起来。
艳丽没想到她无心的一句话,引得他伤心难过,细想了又想,觉得她的话语并无刺伤他之处。
她不安地走到胜立强身旁:“立强,你怎么了,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立强抬起头,泪水从那只独眼里不断地流了出来,他哽咽着说:“艳丽,我是睹物思人,不关你的事,这菊花都是我妈妈想念我爸爸时种的,菊花一凋谢,她会在菊花前哭上好几天。”
“为了种这些菊花,长寿叔到处寻来不同的菊花种子。”
艳丽十分不解地说:“你妈妈想念你爸爸种这菊花是何意,花的品种很多,为何不种别的花呢?”
胜立强红着眼眶回答:“这个说来话长。”
他起身把锄头横放在土里说:“你站着听多累,坐在锄头把上听我说吧。”
胜立强他哪敢跟艳丽同坐锄头把上,他蹲在艳丽边上,沉思了片刻,才开口说:“我姓胜,我爸爸自然也姓胜,名爱国,是国民党的一个不大也不小的军官。”
艳丽一听胜立强说他父亲是国民党军官时,她吓得“呀”的一声叫了出来说:“立强,你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要是你在我们村里这样说,会丢了性命的。”
胜立强不以为然地转过半边好脸,对艳丽微微一笑说:“艳丽,我的话没吓着你吧,你只管放心,这里不是村里,是深山野岭无人烟的地方,天高皇帝远,说话可以随便,行动可以自由。”
“这个年代,运动一个接着一个,没人顾得上我,哪会有人关心我的死活,如果他们真要了我的命,说明还有人关心我的存在。”
艳丽坐在锄头把上,刚好只能见到胜立强的半张好脸。
她第一次发现胜立强长得有几分帅气。
她盯着胜立强的脸埋怨地说:“怎么尽说些不着调的话。”
胜立强自嘲地说:“好了,我不说别的,只说菊花。”
“我父亲长得很帅又有才华,我母亲上过洋学堂,人长得很美,当时有人称她为乱世佳人。”
“我妈妈的追求者无数,但我爸别出心裁的求爱方式才赢得我妈妈的芳心。”
“我妈妈姓陶名秋菊,我爸爸手捧一束芳香美丽,色彩各异的菊花,花中还夹了唐代诗人元稹写的“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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