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的夫君,并不是你……”叶非晚的声音,终因着封卿的目光而低了下来,她微微后退半步。
她不记得他是她的夫君,也从未想过会和封卿有怎样的过往。
她甚至……怕他。
封卿看着她隔开的二人之间的距离,手紧攥着,手背青筋突兀,他缓缓抬脚,一步步走到叶非晚跟前。
叶非晚容色一白,不觉后退。
封卿看着她,心底自嘲一笑:“这便是你想出来逃避我的法子吗?”他低语,呼出的温凉气息喷洒在眼前女子的额角,“故作不记得那些过往?以为这样我便会放过你?”
叶非晚依旧后退着:“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封卿打断她,“你说你先前的夫君不是我,那你说,你的夫君是谁?”他甚至想过,她若敢说扶闲,他定然……不会轻饶她。
可下刻……
“我不记得了。”叶非晚茫然摇首,眼中同样空濛,脑海中似有一抹人影划过,可她抓不住,也不想抓住。
封卿脚步顿住,呼吸都随之一滞,声音微凝:“你这是何意?”
叶非晚望着他:“我并不记得先前的夫君是谁了,那段姻亲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我也都忘了,”她笑了笑,“不过,我想,若真的重要,应该不会忘记,而今既然忘记,大抵不重要吧。”
不重要?
那些折磨的他死去活来的回忆,她却说不重要?
封卿看着她坦然道出这句话的模样:“你在开什么玩笑。”可心底却莫名升起阵阵惊惶。
“我没有开玩笑,”叶非晚皱眉,好一会儿方才道,“不论怎样,当年的确是我纠缠你在先,你若仍旧心有不悦,我给你郑重道歉。那时年幼不懂事,还请你原谅。你如今已是一国之君,高高在上,而我只是一介民女,你若还愿,我唤你一声兄长……”
兄长……
封卿听着她口中吐出的这一句句隔开二人距离的称谓,蓦地作声,声音隐忍而沙哑:“谁是你的兄长!”
她竟敢说认他做兄长?两世,他竟只落得个兄长的名号?
叶非晚被他惊的睫毛一颤,抬头看着他,补充道:“你若是不愿,以后,你我二人便只是君民……”
“叶非晚,你还要闹多久?”封卿打断了她,声音仓皇。
叶非晚一顿;“我没闹……”
“你真以为我相信,你真的忘了?”封卿凝视着她,嗓音紧绷着,“你敢说你忘了你几次三番给我下药?你忘了你守到子时只是为了给我庆祝诞辰?还是你忘了成亲那天,你替我挡下了刺客那一剑?甚至……忘了悬崖上,你险些舍命救我……”
他说一句话,便越发靠近她一步,说到后来,眼眶赤红。
那些他从不敢轻易忘记的过往,她竟说自己忘了?那些刻骨铭心的经历,岂会轻易忘记?
叶非晚听着封卿的话,脸色煞白,她对那些没有记忆,可是心口处,剑伤、簪伤均在隐隐作痛。
还有……额头。
叶非晚一手抵着额头,很痛,痛到眼前发白,手脚冰凉。
痛到最后,只剩下那如神佛的声音:你既只求平淡此生,我便应了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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