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房内,太医早已不见,唯余封卿一人正坐在床榻旁,豪华的内寝,雕栏大床,处处尽是精致。
叶非晚恍恍惚惚记起,自己刚重生来时,便是在这张床榻上,她给他下了药,在此共度良宵。
而后,便再未曾在这张床上睡过了。
若是……早些重生,会否一切皆会不同?
她不知,命运太过捉摸不定。
“你的药。”叶非晚将药碗放在床榻旁的木桌上,神色怔忡。
封卿望着她有些恍惚的神色,似也想到了成亲前的事,容色微滞。他犹记得,那夜的她,很是热情。
喉结微动,他匆忙垂眸,看了眼药碗,又看了眼站在屋内的女人,她始终一言未发。
很是陌生。
他们二人之间,曾经鲜少这般。
封卿微眯双眸,此刻方才想到,以往从来都是她小心翼翼寻着二人间的话头,而他从未回应。
如今,她却再不言语了……
“叶非晚……”封卿启唇,罕有的率先打破静默,只是终究还未等他开口,便已被打断。
“快些喝药吧,喝完了,我也要回去了。”
封卿的手微紧:“你仍要离开?”
“这里容得下我?”叶非晚反问。
“为何容不……”封卿几乎立刻反驳,却猛地顿住,他望着她,许久一字一顿道,“这儿是靖元王府,你既嫁进来,这儿便是你的家!”
家?
叶非晚听着这一字,只觉得万般讽刺,当初,爹留下书信要封卿予她一个家,可是爹不知,这偌大的王府,不过是一处华丽的牢笼罢了。
这里,不是家。
她终究只勾唇轻笑:“这是你的家,封卿,而非我的。”
封卿脸色一白,他至今仍记得她曾满眼晶亮说着将来“嫁给他”的想往,而今……
“那冷院呢?”他蓦地开口。
叶非晚呼吸都随之一滞,她望着他,好久方才寻到自己的声音,干涩低哑:“……什么?”
他为何……会知晓冷院一事?他本该不知道的。
封卿死死注视着她神色间的每一丝变化,惊惶、无措、担忧……
她果然是知道冷院的,甚至……她和冷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梦境中,那个满脸病容、躺在冷院病榻上的女子,真的是她。她瘦成那般模样,满眼的绝望。
“我可以让你离开。”封卿的声音低沉,罕有的平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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