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没想到,封卿竟还记得,以往,他对她的事情,鲜少上心的。
“你这是何意?”她开口,声音平静反问。
“看来,果真这般,”封卿直起身子,前襟袍服微乱,他却理也未理,重新打开火折子,虚弱的火苗映的满屋昏黄,“……四季如春的烟阳。”
“……”叶非晚望着他的神色,心底竟生出几分不祥之感。
封卿却只低笑一声,仍旧满身的酒香,唇角亦沾染着殷红:“叶非晚,你不是想撮合吗?”他若有似无扔下这番话,转身朝门口走去,只是,脚步凌乱。
叶非晚唇上仍带着一丝血痕,面无表情注视着封卿离去的背影。
她不解封卿那句话是何意,更不愿深究。只过了良久,她伸手,轻轻触了触唇角的伤痕,还带出一点血迹,证明方才并非只是梦境。
喝醉的男人,深更半夜跑到她这儿,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做着莫名其妙的事!
终究,她冷笑一声,余光却在望见叶羡渔那封信时轻怔。
“不过一处空宅……”她低声呢喃着这几字,良久缓缓起身,打开阑窗。
夹杂着几分凉意的夜风吹入,让叶非晚的意识清醒了些。她凝望着偌大的叶府。
以往繁华时,叶府彻夜都有家丁巡逻,窗外总有灯笼燃着,烛火亮着,阑珊灯火,装点了夜色,像个家。
而今,此处唯余一片漆黑。
“果然只是空宅而已。”她低低道着,那一瞬,如同心底固执的不肯放下的东西,都随之渐渐放下了一般,她转身,走回到床榻上,逼着自己闭眼入眠。
……
翌日,天色大亮。
叶非晚醒的并不早,脑中一片昏沉,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张管家唤了她好几声,她方才有所反应,今日……如意阁大抵是去不了了。
“小姐,你没事吧?”张管家眉目间尽是担忧。
叶非晚回神,勾唇一笑,摇摇头道:“我没事。”片刻后,却又似想到什么,“张叔,你觉得……叶府冷清吗?”
张管家一愣,良久低叹一声:“这府中的人啊,走的走没的没,怎会不冷清呢。”
是啊,怎会不冷清呢。
叶非晚双眸微暗:“您守着这儿,累吗?”她复又开口。
张管家闻言,好生思虑了一会儿,轻笑一声:“我如今已这般大岁数,怕是也没多少年活头,清静些也没什么,只是,小姐,”说到此,他认真望着她,“小姐大可不必将自己困顿在此,我知……小姐是念着老爷和叶府的过往,然而……这些说白了,不都是死物,不是吗?怎能让死物将活物困住呢?”
死物。
叶非晚双眸似有波澜微动,她思索片刻,笑了一声:“谢谢你,张叔。”
起身,她走出门去,未曾去如意阁,而是……去了叶长林曾经住过的屋子。
这儿依旧维持原状,张管家会如以往般,时时来擦拭一番,如同爹仍在世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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