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如朋护着安如海逃离京都,一路马不停蹄,直奔卫京关,却不想卫京关拒不开门放行,只好走小道往河谷关方向而去。
一路踄山涉水,人困马乏,又碰见天狗食日,吓得他们更不敢休息,在山林中乱窜,一时竟迷了路。
长夜漫漫,他们好不容易找到条道,已是精被力竭,全军马匹吃得只余下三匹,在这三匹马上,申如朋摇摇欲坠,邢步远睡眼惺松,安如海神情恍惚,众将士垂头丧气,个个衣衫褴褛,有如叫花子军!
如此东倒西歪地过了阳谷关地界,正待要休息,忽地窜出一路也是衣衫褴褛的人马来,为头的蒙面大汉大叫一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直把申如朋吓得倒下马来!“哎呦喂!”申如朋痛得是吱牙裂嘴,叫苦连天,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船迟偏遇打头风!倒霉到家了!
“哪位英雄在此剪径呀?听着声音有点耳熟,可否行个方便?”邢步远连忙下马扶起申如朋,问道。
“这!没看我蒙着面吗?自然是不想让你们知道,别在这里套近乎,爷爷不吃这一套!!”那蒙面大汉吼道。
“在下申如朋,这位朋友可知……”
“申如朋?哪三个字?申如宾可认识?”那蒙汉一怔,连忙问道。
“正是我家兄长!”
“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不识一家人!”那蒙面大汉摘了面巾,却正是欧阳忠!
“你们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我都认不出来了!”欧阳忠说道。
申如朋看看邢步远,一脸乌黑,满面尘土,须发皆乱,哪里是平时的样子,想必自已也是如此,难怪欧阳忠一时不识!
“唉!一言难尽呀!”申如朋叹道,“你怎么在这里落草为寇呢?”
“唉!也是一言难尽!自那日劫营后,我带着兄弟们摸黑到了这座山里,人生地不熟,又无粮草又无盘缠,兄弟们在山里转来转去,又累又饿,找不到路,每天只能釆些野菜野果充肌,够勉强度日。”
欧阳忠说得眼眶泛红,几度更咽,“不料遇上天狗食日,长夜不明,又迷了路,这一困就是几个月,不知不觉走到这里,终于看到条小道,想着做点这无本买卖,凑足了钱粮,好再寻大帅去,没想到在此碰到大帅!只是怎地没见申如宾大帅?”
“京都被困,家兄执意不走,只怕……唉!”
“京都陷落了!?东圣亡了?!”欧阳忠听闻,有如晴天霹雳!
“倒也没有!圣太后又娘娘带着圣主南狩,算算不出意外,应该已到河谷关了吧!”安如海接口道。
“申大帅让我们到河谷关会合,欧阳将军随我的一起吧!”
于是两军合到一起,真是叫花子碰到叫花子,穷到家了。
行到河谷关地界,又碰上沙梦湖、柯克坚和向望山领着残部,七人相见,抱头痛哭一场。
算算人马,只有不到两万人,三十万大军,死的死、散的散,溃不成军!
早有斥候报与宫秉权,宫秉权一听,不过两万人马了,冷笑道,“早就说过京都守不住,看看,现在,京都也丢了,三十万人马拼光了,只带出来这么点人马,还有脸回来?!”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多少都是兵,国丈宜亲往抚慰。〞钱其徵建议道。
“那点叫花子军能有多大用处,老夫正忙着呢!让他们进城,自各儿找个地方呆着吧!”宫秉权撇撇嘴,并不当回事。
钱其徵摇摇头,不再说话。现在是宫家当权,主人都不当回事,他更不可能去抚慰申如朋了,让主人家知道,不怕他有异心才怪。明哲保身的道理,他是深知且力行的。
斥候领命,让守关将士开门,申如朋领着众将士,凄凉入城,守城的士兵们避之惟恐不及。
“真臭,哪来的叫花子!”
“嘘!是申如朋申大帅!”
“切,还申大帅,申帮主差不多,丐帮帮主!”
“打了败仗,丟了京都,还有脸回来,你看看,一个来接的人都没有。”
士兵和百姓们议论纷纷。
申如朋众将士听在耳里,真是肺都要气炸了!
“谁在胡说八道!”安如海当即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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