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大姐带我出去玩,楼下有个爷爷种了满架的葡萄,结了几串,晶莹剔透,看起来非常诱人。大姐便带着我摘了一串,酸中带甜,吃得有点倒牙,但是又忍不住回想。
于是,我俩又下去摘葡萄。
这回低处的葡萄已经没有了,高一点的我俩摘不到。好不容易从远处搬了两块石头过来踮脚,我正扶着大姐的腰,让她摘葡萄呢,那个爷爷来了。
大姐连忙招呼我逃跑。
我俩一溜烟跑下了坡,停下来大喘气之后,都因逃出生天而大笑不止。
“走!我带你吃烧烤去!”
大姐小手一挥,带我往小区外面走去。又下一个坡,在拐角处,一个极老的老人坐在那儿。我看了一眼,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是青白色的,非常浑浊。
“大姐……”
我拉了拉大姐的手,示意她看那个老人家。
兴许是大姐以前也问过其他大人,她凑近我耳边,用手遮挡着声音,悄悄对我说:“我听说,老人家老了都这样。”
此后,我再也没见过这个老人,也再没见过其他老人的眼珠长成这样。现在想来,兴许是白内障之类的眼疾吧。
不知过了多久,大姑姑回来了,刘娇姑姑也回来了。我家搬到了上关大桥边上。家里还多了一个弟弟,叫元小雨。
大人们跟我说,小雨是大姑姑生的,但是外人问,就要说是我爹爹的孩子。我记住了,但大姐却不相信。
一日,我不记得因何事与大姐争执起来,总之是关于“小雨到底是谁的弟弟”的问题。我机关枪一般输出了事实,把不肯相信自己多了个弟弟的大姐说哭了,然后仿佛战胜归来的将军一般,带着小姐扬长而去——我和小姐现在都住在上关大桥那边,不用再担心触怒大姐被赶出家门了。
可是家里原本只有我和两位姐姐,小雨来了没多久,伯母又生了个小风。这下就有两个弟弟了。
大姐一家,仍叫我小小。小雨和小风,却称呼我“三姐”。
好嘛!我也算是长辈分了?
只是小雨实在可恶,长大些后,就极喜欢玩枪,虽然只是玩具枪,但子弹打在人身上也是很疼的好不好?
有一天,小雨又在家里用玩具枪打我,我屡劝不听之后,计上心来。
我拿了个茶杯,到厕所尿尿,装了一杯子尿液之后出来,骗小雨说这是冰红茶,给他喝。懵懂无知的小雨信了我的鬼话,真的喝了一口。
我哈哈大笑,把事实告诉了他,小雨马上傻眼了,冲到厕所去呕吐,又灌水洗嘴巴。
从那之后,小雨再也不敢欺负我,变得乖巧许多。
小姐和伯母也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伯母整日喝中药,弄得家里好大一股气味。等她们搬走了,我也快开学了。
这个学期的圣诞节,张老师还扮成圣诞老人来寝室逗我们玩。我还在自然课上学习了“静电”的知识,整天用小尺子摩擦毛衣,然后用小刀扎那些会跳舞的纸片玩儿。
晚上睡觉的时候,一脱毛衣,静电刺啦作响,亮起的绿色电弧,总是让我感觉非常新奇。
一个学期结束后,我得了双百分。
刘娇姑姑来接我,我俩坐在三轮摩托车上,我很自豪地把试卷给她看,她笑着拿过去,那试卷却被一阵风吹走了,三轮已经开动,试卷再也拿不回来了。
我有些难过,刘娇姑姑却依然笑嘻嘻的,不以为意。
我跟爹爹说,我考了双百分,他说:“真的?”
我顿时没了心情。
整个寒假怎么过的我也忘了,只记得开春之后的那个学期,张老师不在了,听人说,她去广东府了。
班上来了个难缠的女生,名叫苏珍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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