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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涔戴上眼镜看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一些端倪:“你看看这些时间。”
他指着上面两串数字:“二零零九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是案发时间,十一月二十七日是报警时间,上面还有星言的签字,证明她是本人去报警,如果是卖淫的话,当事人不可能自己傻着去派出所报警吧?”
“可是从事发后到报警中间间隔了三天,这段时间内足已让人产生遐想。”周婷同样注意到了两串数字,不过站在了另一个方向去考虑问题:“现在很多案件,都是卖淫小姐事后嫌弃客户给的钱不够报警改口称是强奸,这种情况很难证明的。”
余光注意到周星言变了脸上,周婷有立马补充道:“对不起,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我只是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表示出来。当然,报警记录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是个可以用来自证的突破口。”
闻言,周星面色这才好了一些。
“别担心,这个事儿我们先放一放。”傅涔捏了捏周星言的手,把报警记录小心收了起来,站起身:“先去找你爸爸吧!他也是当年知情者,和他聊聊,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到底是周星言的父亲,傅涔做不到像面对其他当事人家属那么坦然,到达小区楼下的时候,还专门在附近的超市买了点礼品提在手上。
来之前,周星言提前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得知她要追究当年的事情,周父的第一反应是不支持。
他们那个年龄段的人,脸面比命都重要,别说是个强奸案的官司了,那怕是一个普通案件闹上法院,都觉得自己脸被丢尽了。
因此当他知道周星言要带律师上门来询问事情的时候,周父的态度不是很好,面无表情将人领进屋后便自顾自的坐在了沙发上。
周父在县城的房子是租的,一室一厅,客厅里就一个双人小沙发和一个餐客一体的茶几,多几个人来都没地方坐。
周星言在屋内屋外找了许久,才找到几张能够坐人的板凳。
抽出几张纸擦干净上面的灰尘,周星言不好意思地递到周婷和傅涔面前。
等到所有人终于坐下,周父视线落在连个陌生的面孔上,质问道:“你们都是周靖的律师?”
“叔叔你好,我叫周婷,我是周星言的代理律师。”周婷双手递出一张名片。
周父没接,周婷尴尬一笑,将名片放在茶几上,然后又指着傅涔介绍道:“这位是我老板,也是这个案子助手。”
傅涔站起身,将刚刚在楼下买的烟酒拿了出来:“叔叔,给您带了点东西。”
看到礼物,周父的态度才算好了些:“你们真是太客气了,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
话虽如此,接东西的手是一点不慢。
傅涔见他态度好了,自己也跟着放松起来:“叔叔,我这次来,不仅仅是以律师助理的身份,更是以星言男朋友的身份来拜访您。”
“什么?”周父瞪大眼睛:“你是她。。。。。。”
“没错,我是星言男朋友。”傅涔点点头,自我介绍道:“我叫傅涔。”
周父一愣,长叹口气:“这都什么事儿?”
傅涔和周星言对视一眼,紧紧握住她的手:“叔叔,我们这次来,一来是星言太久没回来看你了,带她来看看你。二来呢,就是你也知道了星言现在打算追究当年的事情,你当初和那个邱磊有过接触,还谈了交易,所以我们想来问问你当时的一些具体情况,不知道您这边还记得多少?”
周婷在一旁补充道:“记不清楚了也不要紧,想起一些是一些。”
周父没有说话,他从兜里拿出根烟点燃抽了起来。
抽了快一半,张嘴吐出一片烟雾,望着傅涔,问道:“你叫傅什么?”
傅涔:“傅涔。”
“傅。。。。。。成。”周父直接用方言交流起来:“你是周靖的男朋友,你今天来我很欢迎,但如果你是律师,那对不起,我只能请你出去,我和周靖在电话里已经说的很清楚,你们要打这场官司,我不同意。”
傅涔不解:“叔叔,您为什么不同意?”
“这是啥子案?强奸!”周父重重吸了口烟,烟头直接扔在地上:“你去打个官司,法院里面那么多人,他们出去一说,一传十,十传百,我们这个县城就这么大,不出两天,全城的人都晓得了,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我周斌的女儿读书的时候被人强奸了,我的脸还要不要?”
他看向一进来就没说过话的周星言:“周靖,你的脸还要不要?”
周婷听不懂云充这边的方言,皱着眉头听了一会儿,终于理解到里面的意思:“叔叔,您不能这样想,周星言是这个案件受害人,就算被传出去了,丢脸被人议论的人也只会是加害者,不会是受害者。”
“你懂个屁!”周父说话直言直语:“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女的吃亏,你看那个男的在外面因为这种事情被人说过闲话,被说的还不都是女的,反正你们要打这个官司,我不同意。”
自从周星言一踏进这个屋子,心情就不太好。
她讨厌自己的父亲,讨厌他的为人,讨厌和他共处一室,有时候接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心里都会觉得恶心。
再听到他这一席话后,心里的厌恶更是达到顶峰,没好气道:“你不同意也没用?我是个成年人,这是我自己的案子,我可以全权做主。”
“行,你大了,翅膀硬了,可以做主了,那你就做主去吧!”周父眉毛一横,呛声道:“我不管你,你也别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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