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瑜是在夜里被玄影护送进宫的,那时雪还未停,地面已经积了浅浅一层。
她看到玄影突然出现时并未问为什么,毕竟也能猜到个大概,只是淡淡笑了笑,转头让霜梧去把自己斗篷拿来,迎着纷纷扬扬的风雪,没有坐进马车,而是和玄影一同骑马入的宫中。
行至宫门口,就看到执伞等候的御安王,时瑜翻身下马,萧渊便走上前来。
“就猜到你会骑马过来。”他语气熟稔,自然而然握住了她那冰冷的手,“我们先去殿里,先前让嬷嬷给你准备了汤婆子,估计一会儿就送过来了。”
“好。”
时瑜没多问为什么,只是任由萧渊牵着她,脚步匆匆往大殿赶去。
殿外风雪未停,殿内太医们急得焦头烂额,三五成群,急头白脸得争执着。
瞧见萧渊牵着人入殿,众人瞬间安静。
待看清那人是时瑜后,更是彻底寂静。
萧渊接过递来的汤婆子,转而塞到时瑜手中,这才轻声解释,“父皇中了毒,现在人昏迷不醒,你替他看看可好?”
时瑜安抚着拍拍他的手,轻声道:“好”。
众人眼睁睁看着她朝皇帝走近,有几位认识她的太医正要开口阻拦,就被萧渊冷淡的眼神逼了回去。
此时大殿众人,要么知情放任,要么不知所以然,要么不敢言。
片刻后,时瑜收回把脉的手,眉头微皱,转身看向纷纷投来目光地众人,“诸位太医怎么说?”
一位年老的太医最先答道:“脉象紊乱不堪,这毒已是无解,人怕是也……”
老太医欲言又止。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太好。
“能让人先醒来吗?”萧澈突然问道。
“这……臣等无能。”太医们齐齐跪倒磕头,答的异口同声。
萧渊不咸不淡地扫视一圈,沉声发话,“先起来吧。”
众人又稀稀落落地起身。
“人能醒,但是毒解不掉,估计撑不到日出。”时瑜对上萧渊的眼睛,如实说道。
还没站稳的诸位太医闻言又跪倒一片,这毒是真没法解,倘若中毒的是其他任何人都还好说,可偏偏就是皇上。再者,这一介女流都有法子让皇上醒来,他们却没有任何办法,无用,简直无用啊!
萧渊瞧着战战兢兢的太医们,不由闭了闭眼,“散了吧,今夜之事半个字都不能传出去,否则小心自己的脑袋。”
殿上其余众人迅速散了个干净,独独剩下三人站在皇帝旁侧。
萧澈将时瑜上下打量一通,眸色晦暗未明,“本王竟不知,公主医术如此高超,敢问师承何处?”
不等时瑜开口,萧渊倒是蹙眉暼他一眼,“莫非全天下的事都要你知道?”
“……”萧澈被噎得说不出话。
时瑜默默扬了扬唇角,将太医特意留下的针灸用的针取到手边,仔仔细细查了一遍,才让二人搭把手将皇帝外衣褪去,只留得堪堪蔽体的衾衣便于行针。
见她全神贯注,两人也都分立一边,杜绝对她的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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