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能躲的可能性,除非他为的就是戏弄。
齐恪将弓扔给随从,手里抛玩着什么物件,在转身前,又道:“皇帝受遗诏刺激,得了失心疯,故退位,迁去福安寺修养。”
众人领命,他潇洒离去,身后是齐惟的嘶吼,因为看清了那抛玩的物件,是一整个兵符。
……
京城风雨欲来,琅州却一片安然,甚至还悄悄的早早入了夏,鸟鸣轻快响个不停,阳光的温度透过层层树叶渗下,光影斑驳,却不影响暖和。
非晚来时,时瑜正懒懒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
“小姐,凌王府来的信。”非晚轻声将信递到她手中,便悄悄离去。
时瑜在手上拿了片刻却没有拆开看,只是轻飘飘又撂到石桌上。
时瑾踏入院内刚好瞧见这一幕。
“怎么不拆开看看。”
她听出了声音,依旧闭目养着神,“无非是皇宫那点事,有点乏,不太想看。”
说话间尽是气声,虚弱得紧,但她偏偏每日都要这么坐着,似是在等谁。
时瑾无声叹气,妥协道:“景渊在回来的路上了,下面人打探到的消息。”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及景渊的消息。
时家兄弟俩有顾虑,一来,是因为景渊不再是她的暗卫,且他身份特殊,过多接触并无什么好处。二来,也是怕万一没在途中,妹妹会为此伤神,所以才绝口不提。
而如今有了好的消息,透露倒也无妨。
时瑜缓缓睁开眼,没有吱声,但其实她仿佛有感应一般,好像真的感受到他越来越近。
她徐徐开口,问了另一个问题,“太子的那位琴师,还活着吗?”
张了张嘴,时瑾却发不出声,他向来是沉稳且独当一面的大哥,却在当下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知晓实际情况,只是不忍心在妹妹面前说那样的结局,于是顾左右而言他,“太子已是出家人了。”
时瑜心领神会,看来是没了,“那琴师,倒也是命数将尽。”
而这全然在意料之中,毕竟能让齐恒那般问医,想必也是病入膏肓,否则也不至于那样自乱阵脚。
只可惜齐恪已经不是幼年时,一心做医者,要济世苍生的齐恪了,现在已是手上沾满鲜血的少年将军。
先且不说,齐恒有没有打听到齐恪才是神医弟子,哪怕打听到,后者也不再有那么多的医者仁心,来替让人医治了。
他已然不是医者,而是现实的杀神。
时瑾看她平淡着表达知晓,还是觉得心底发酸,他不曾像时璟,天天在她面前嘘寒问暖的关心着,却也是实打实喜爱。
正思索着说些什么,小厮便来通报要紧事,不得已,什么都没说便就要走了。
最后还是时瑜,宽慰一步三回头的他,柔声道:“无事。”
时瑾许诺下晚上再来看望,便急匆匆跟着小厮离去了。
而她还在树下,并未移动半分,悠悠看见缝插针而幸运穿透的阳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的她,愈加有花瓣即将凋零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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