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就拒绝,他只是老板,你不用什么都听他的。”流沉翻着杂志丢话。这家伙耳朵真灵!
“你知道什么啊。”我有气无力,“老爸老妈的话都能不听,他的话却一定要听!”
流沉从杂志上抬起视线,眼神凌厉,似乎有些不爽:“他是你谁!这么多事!”
我黯然地打开网页,边查音大比赛的事,边缓缓丢出两个字:“老师。”
“……”小媛和流沉皆保持沉默。
我于是又重复一遍:“他是音大的客座教授,也是我的钢琴老师。”
我与单泽修的师徒关系,已有五年历史。
说起来,我可能是他最不成器的学生。
读音大那会,他是学校聘请来的客座教授。本来,以我们音大的资历,怎么也不可能请到他这样背景身份的人物。
第六曲:关于比赛的那些囧事(2)
只能说,轩家在乐界的影响力的确够分量,我们音大才能辗转得到这位珍贵的客座教授。
单泽修在学校负责音乐理论课教程,虽然是大课,但位子有限,而且他从不重复上课,也就意味着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教室听课。
而身为本科钢琴系学生的我,有幸成为听课学员之一,想来也是沾了轩家的光。为避免同系没被选上的美眉冷眼横扫,我本身对于这个机会亦十分珍惜,坚持做到不缺课、不迟到以及不早退的“三不原则”。至于每回课程缩在后面睡觉一事,我则淡定地选择忽略。
如此过了大半学期,我这个作风保守严谨的好好学生,还是成为别人眼红记恨的对象。
事件最初要怪管弦系的马教授。那次管弦系某一师兄参加全国比赛获奖,直接被S城管弦乐队挑中,马教授带着自己系的几个学生上饭店庆功,恰好那天单泽修也在,便异常诚恳地邀请他一同去。
席间,马教授一个兴奋多喝了几杯,直拍着单泽修的肩膀说自己没本事啊!教了这么多年,也就这一个有点出息,指望将来能冲出国门走向世界,也不枉他一番心血教导。接着便开始奉承单泽修,说,以他的才能,若是肯从音大挑几个学生培养,别说S城的管弦乐队,就是想进维也纳管弦乐队,也绝对可能!
单泽修神态淡然,浅笑着说,这事还得看个人资历。
后来这事被同去的学生四下相传,最后的版本变成了单泽修有意从S城音大挑选几名学生,带去维也纳深造。
消息劲爆,僧多粥少,学生们开始争破头皮地踊跃自荐,那一段时间单泽修被打扰得苦不堪言,勉强收下一两个学生以做事件的终结。
而这两个学生,一个现如今已学成出师,大小奖项获取无数,目前正筹备自己的培训中心。
另一个,就是我——这里面的缘由单泽修虽然一直没说,但我猜测还是因为轩家。
他毕竟忙,在国内待了一年,又返回维也纳,其后也数量有限地另收了其他几个学生,但造诣个个远超我一大截,不是在国外乐队,就是继续深造,最不济的也在国内乐队混个首席……
唯独我,自两年前在公开比赛失利后,成日混着,偶尔在酒店茶室兼职弹琴,偶尔收几个学生。最后,大约单泽修实在看不过去,聘我为店长,让我替他打理这所小小琴行。
小媛后来问我,当年公开比赛上,我为什么会失利?
我颇为艰难地回了两个字:天冷。
比赛是在冬天,这个季节我素来是只冬熊。那次比赛没有初赛复赛这种程序,有点类似于音大汇报演出。台下密密麻麻坐满了人,除了最前面的各教授特聘评委,后面都是家长学生,当然也有记者之类等等。
为这次比赛,老爸老妈特意从B城赶来,带着相机准备给我拍照。
那天演出的曲目是我自己选的——肖邦的《降A大调波兰舞曲》。这曲子我十六岁那年考级就弹过,古典乐没有所谓新旧。即便是同一首曲子,也会因为个人水平不同而弹出完全不同的感觉。当时,我自觉对这首曲子的诠释已十分完美,但顶着“单泽修之徒”的名号,我知道大部分人都瞪圆了眼睛看着我,总觉得紧张,比赛前更是加倍练习。
一切,都祸源于老妈破费给我买的漂亮小礼服。
在上台穿毛衣长裤和单薄小礼服之间,我同两位家长进行了艰难的唇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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