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莫要这样说,莞儿总是愚笨,很多事情考虑得总是不周到。”郭母像是害羞一样低下头,但是隐藏在暗处的眸子却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她似是不经意地扫到仍然跪在一边的雅熙,眼神中带出了几分讥讽。
郭父望着她,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耳边丝,语气更加温柔了:“谁会不犯错那?不说这些,你去收拾伤口吧。”
郭母轻声应了,然后像是突然现雅熙还跪着一样,急急开口道:“老爷,熙儿还跪着那。”
郭父这才想起来,屋子中间还跪着一个人,他转头看向雅熙道:“熙儿起来吧。”
被叫到名字的雅熙,快收敛了脸上玩味的笑容。她乖巧地应了一声,似是毫不勉强地站了起来。但是隐藏在长长的裙摆下的腿,却已经在微微地抖,终是跪得久了些。
夕月并不在身边,这一屋子下人都是郭母带来的。现在这样的情况,自然不会有人伸手扶她。
雅熙知道现在若再表现出柔弱,只会给郭父留下坏的印象,所以她表现的无比坦荡,就笑容都十分自然。
“熙儿,让你跪了这么久,你可莫要怪母亲。”郭母立在郭父旁边,眉眼之间似是心疼,又似是自责。
雅熙微微欠身,面上的笑容愈甜美:“父亲母亲感情甚笃,熙儿自当替母亲高兴的。”她的视线落在郭母的手上,语气中带出了几分忧虑,“母亲手上的伤,还是赶紧医治地好。”说话之时,她眉头微皱,眼中的担心十分明显。
“也是。夫人快去医治吧。”郭父闻言,便又点头道。
郭母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行了礼就先离开了。只是和雅熙擦肩而过的时候,给雅熙扔了一个眼刀。雅熙是面向郭父站着的,她便笑得更加乖巧了:“恭送母亲。”
只是目光流转之间,雅熙眼中的深意更浓了。这个郭母确实不简单,不论是心机还是急智都远他人。刚才她力挽狂澜的时候,雅熙不是没有机会打断她。只是她到底快要离开了,没有必要和郭母争个死去活来。而她这次的目的,也马上就要实现了。
郭母刚出去没有半刻,管家就快步进来了。穿着华服的中年男子,站到郭父面前时显得气喘吁吁。
不过郭父已经消了气,现在面上甚至有几分笑意。见管家过来,才想起之前的事情,不经意地从管家手里接过嫁妆的单子。
他随意地扫了几眼后,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动作一滞,越看表情越严肃起来,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夫人,到底还是一介妇人。”
瑞王爷虽不得宠又是残疾,但是他到底是皇家的血脉。郭雅熙嫁过去后就是瑞王妃,她的嫁妆关系到皇家的颜面和郭家的存亡。而夫人这份单子,过于敷衍草率了。
郭父盯着礼单,又思考了半刻,然后开口道:“管家,告诉夫人熙儿嫁妆不用她准备了,我会亲自过手的。”说完话,就准备离开。
他正好看见静静地立在一边的雅熙,便又扔下了一句:“熙儿,早点休息吧。”
雅熙屈膝行礼,恭送郭父离开。他前脚刚走,没有半刻屋里的下人也都跟着离开了。屋里又剩下了雅熙一个人,她弯着嘴角笑了,这个一仗她还是赢了。
在屏风后面,夕月探头来看几眼,见屋里只是剩下雅熙一个人,便也快步走了过来:“二小姐,事情怎么样了。”
雅熙转头看她,面上的表情生动了几分:“如我所想。”说完,她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动作有些别扭。刚才是强忍着的,现在才觉出疼来。
毕竟不论是雅熙本人,或是郭雅熙都没有这样跪过,所以突然这样十分得不适应。
夕月当初看出了雅熙的步履蹒跚,她连忙过来扶住雅熙,把她搀到椅子上,面上带出些心疼道:“二小姐,为什么不让我在旁边陪着那?虽然夕月蠢,就连二小姐的计谋都看不懂,但是至少还可以照应一二的。”
“我这不是没事吗?”雅熙被她搀着坐下,也看出她眸中的心疼,便开口宽慰道。
夕月把雅熙的裤腿挽起来,看着膝盖上的红痕,眼泪几乎要落下来:“二小姐,你怎么……”她顿了一下,吸吸鼻子,声音有些哑,“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那?”
雅熙看着她又眼圈红红了,心里温暖了许多:“夕月莫要哭,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半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所有的情绪都被隐藏了起来。
等到任务结束,夕月在这个世界也会生活得更好吧。她看着蹲在低处给她揉腿的小女孩,目光温柔了许多。
“对了,二小姐再过几日夫人似乎要设宴款待几位夫人。”夕月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说道。
“哦?就是几位夫人吗?”雅熙愣了一下,回忆起之前的剧情来。原著里是有这么一遭的,这次宴会举办的比较惨淡,因为皇家的原因,几乎没有人敢来。
不过这次瑞王爷却来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瑞王爷。瑞王爷就如传说中那样俊美,但是却十分的瘦弱,手脚都不能自由活动。
但是他却没有一个瘫痪在床的病人的狂躁,反而气质温润,如同一个谦谦公子。他说话之时总是带着笑容,行进之间又极为注重礼数。
让人不由惋惜,如果郭雅熙嫁给他,应该也能过得幸福吧。他由一个下人推着轮椅过来,没有和宰相寒暄几句,就提出来想去郭雅熙的牌位前上一炷香。他们当然不敢反驳王爷的意愿,便着人带着他去了。
王爷在里面待了很久,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是出来时,他极为疲倦,没有说什么就由人推着离开了。三天之后,就传来瑞王爷离世的消息,真正见过他的人都极为惋惜。但是真的为他流泪的,却没有几个。
他的丧事办的十分宏大,皇上着人来负责,说是不计钱财,但是一定要让他走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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