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个人把能说的话都说了,然后宋父看着雅熙:“二妮儿啊,你觉得怎么样?”
雅熙动了动嘴唇刚要说话,宋母生怕她是要拒绝,便又插话道:“二妮儿,现在亲戚们都知道你要嫁给他了。你说,如果最后这婚没结成,你这辈子不就毁了吗?”她说得语重心长。只是她说的话,雅熙连标点符号都是鄙视的。
“我有些饿了,娘帮我买点早点吧。还有这个是这次住院的花销,爹去把钱交了吧。”雅熙斜靠在床上,眸中波澜不惊。
宋家二人本来听她指令的语气,心生不满正要开口训斥。一抬眼却撞上雅熙深邃的眼神,莫名心虚了几分。他们便想着算了,先哄着吧,反正也要嫁出去了。于是二人应了,然后离开了病房。
雅熙看着他们消失了在门口,便冷静地自己拔了针,然后去厕所把病号服换下来。穿着一身红裙,上了医院的楼顶。
她随意地坐在边沿上,仰头看着高悬着的太阳,像是在思考什么。楼顶一身红衣的女孩很快吸引了人们的注意,楼下很快围上了一圈人,还有人快报了警。
楼顶很快上来了几个穿着警服的人,一个岁数大一些的警察开口道:“小姑娘,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咱们下来说你别冲动!”
雅熙偏过头来看他,面上的带着清浅笑容:“可以帮我,把我父母找过来吗?”
看见她的笑容,警察不由一愣,他见过很多要跳楼自杀的,但是他们大多都歇斯底里情绪失控,这么平静的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这样情况更是糟糕。要不就是真的很冷静,那样可能是真的想死了。要不就是表面冷静,那样或许一言不合就要跳下去了。他暗中观察着情况,然后转头让人去找她的父母。
“小姑娘,你进多大了?”他看着斜坐在边沿上的雅熙,试探性地问道。
“警官,有孩子吗?”雅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重新提出一个问题。
“孩子?”警察被雅熙问题弄得明显一愣,然后回答道,“有一个女儿。”
“那你有想过再要一个儿子吗?”雅熙歪着头,又问出了一个问题。
警察不知道她到底想问什么,便诚实地摇摇头道:“不打算要了。我和妻子岁数都不小了,而且女儿十分乖巧。”
雅熙注视着他,嘴角溢出一个笑容:“那很好啊。”说完她突然转头看向另外一边,“短的警官,你已经偷偷往我这边挪了三步喽。”
正在秘密动作的人,听着这句话身体一僵,害怕刺激到雅熙,又赶紧退了回去。
“不用担心,我不会真的跳下去的。”雅熙露出一个清澈的笑容,然后又故作神秘地道,“嘘,这是个秘密。不可以说出去哦。”
雅熙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冲了过来。
“二妮儿,你这是在做啥!你快下来!”宋父还没靠近,就大声喊道。
“警官,帮我拦着点,我怕他们吓到我。”雅熙挑眉看向一边的警察,语气平淡。
警察心中一跳,赶紧拦住冲过来的两个人。宋家两人突然被拦住,心生不满,他们想要赶紧把姑娘弄下来。但是对方是穿警服的,他们也不敢反抗,只是和警察一个劲地解释。
不过办过那么多案的警察,说什么都不让他们过去。他们知道最不能刺激跳楼者的情绪,方案的选择最好稳妥。
“现在是快问答时间!”雅熙眨巴着眼睛无辜地看着他们,然后伸出一个手指头,“第一题,我之前工作了两年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她的话弄得在场的人都是一呆,然后他们把视线集中到宋父宋母身上。而被问的两个则是相顾无言,宋父紧紧皱起了眉,训斥道:“二妮儿,别玩了!快和爹回家!”
“不知道?”雅熙并没有打算理会他的虚张声势,继续道,“那第二题,我的大学是在哪里读的?”
宋家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却实在是想不出答案。宋父又想开口,雅熙直接打断道:“也不知道?”她勾起嘴角,笑得有些讽刺,“第三题,还记得我生日是哪天吗?”
“十月十八!”宋母想了一下,然后拍了一下脑门,回答道。
“十月十八?”雅熙轻笑出声,收了笑后道,“娘,忘了吗?我是九月生人啊。”
知道自己说错了,宋母脸上有了几分尴尬。周围的警官也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们,竟然还有当娘的,能记错自己女儿的生日。
“那么第四题。爹,我的全名叫什么?”
宋父正偏头埋怨着自己的老伴,突然被雅熙叫到,愣了几秒钟,竟然没有回答上来。
“不知道是吧。”雅熙似乎也不生气,只是直直地盯着他,“第五题,你们知道这半年我时不时就吐血,是得了什么病吗?”
宋家二人一下子被噎住了,他们确实没有关注过。
雅熙久久没有等到回答,便继续开口道:“那最后一题,生了我,你们是不是挺后悔的。”
“没有,怎么会那!二妮儿你别瞎想,你快下来!”宋父脸上有些尴尬,急切地解释道。
雅熙突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但是笑到最后却落下泪来:“二十四年来,你们没有一次记得我的生日,这没关系。我四岁就开始做家务,六岁就可以包揽所有的家务,你们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这也没关系。大学四年你们没有给过我一分钱,就连车费都是自己打工挣的。从开学的第二个月,我就每个月给家里寄一千块钱。但是你们没有人想过,我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这四年是怎么过来的。”
“后来,我终于工作了。我把工资的四分之三拿出来,养着你们,养着那个不成器的哥哥。然而没有一个人念我的好,在重病昏迷的时候,还是隔壁的邻居帮我叫了警察。”她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只是眼泪却根本止不住。她哭得十分安静,甚至没有啜泣的声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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